怡叶低头苦笑了一下，“算是吧……”

“不过是一群凡人，值得你这样么？”

前者摇摇头，“你不懂，你活得太久，早就看淡了和人类之间的情感，而我们只有短短的几十年，不知道之后的岁月是否会像如今这般平静和安定，至少在今天之前，我会想永远都这么平静下去。”

“可是我不能，我发现我和他们的世界是不一样的，离开了那个群体，我就要过上我未曾想象过的生活，司徒本家是什么样子的，那剩下的几个分家又是什么样子的，我未来会接触什么样的人，看到怎样的风景，这都是我预料不到的。”

“人类的生命太脆弱，人类拥有的时光也是那么短暂，以至于我希望能将那些我认为珍贵的人和事都深深的刻在脑子里，一辈子都不想忘记。”

“真是复杂。”小折言轻叱一声。

“就像是你，也许对你来说陪伴我的这几年似乎是微不足道的，我死后你可以寻找下一个契约者，但我的一生却只记得你一个，这就是差别。”

“你或许会觉得很荒谬，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没关系，这些事情我来做就好，我会记得你。”

说这话的时候怡叶微微笑着，漂亮的大眼睛微微眯起，窗外泛红的阳光照在她精致的侧脸上，白皙的皮肤微微泛着金红色，温柔的不可思议。

小折言有些恍惚，在他漫长的千年记忆里，怡叶不是他的第一任主人，但却是第一个对他说这样的话的人。

有些话不说没关系，但一旦说出口，就会被铭记一辈子。

他不会想到，在很久很久的以后，久到他都不知道山脚下的银杏结了几次果，山上的小兽更替了几代，可是他还是记得这句话，记得这个对他温柔微笑的少女。

——“这些事情我来做就好，我会记得你。”

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会忘记呢，我明明就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