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琴声甚是雅致,弹琴的人也好,可是大晟府的安排?”高氏今日高兴,并没有过多考虑,正准备叫人送上赏赐。</p>
“太皇太后容禀,这弹琴之人不是旁人,正是月儿那丫头,前些日子一场大病让陛下没少费心,那丫头心中感愧,因此才想了这么个办法,博太皇太后一笑。”</p>
高氏的笑意未减,不过语气却淡了许多,“这孩子有心了,岗上有风,我见她穿的甚是单薄,赶紧叫她下来吃两杯酒暖暖。”</p>
“那妾身就替她谢过陛下的赏了。”苗氏笑言道,“陛下有所不知,今日殿上所有的瑶琴伴奏,均是出自月儿之手,陛下评评,这丫头的琴艺可还使得?”</p>
高氏笑道,“岂止是使得,简直是犹如天籁,比着当年的秦才人,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p>
“陛下盛赞,实是愧不敢当。”</p>
苗贵妃正谦逊,苗月华已经在内侍的引领之下到了留香亭,她身上着一件淡紫色菱纱短襦,下衬着的长裙正是世瑶所赠的缭绫裁制,飘飘渺渺,就像是仙女一般。</p>
苗月华美貌,这是毋庸置疑的,再加上这套衣裳,更显得出尘夺目、无人能及。世瑶抬眼看了看赵煦,见他的注意力果然被苗氏引去,心里暗自高兴。</p>
美人总是有着天生的优势,世瑶虽然没想明白前次在熏风殿苗氏是如何得罪,然而,这一回,大概是能够挽回皇帝的心了。</p>
“郡主请起吧,今夜郡主操琴,辛苦了!”</p>
苗月华轻声答道,“臣女能为中秋之庆略尽绵力,乃是臣女的幸事,不敢言苦。”</p>
“好孩子,快到贵妃身边坐下。”</p>
高氏的笑容看起来有些讳莫如深,世瑶并不觉得是真正开心的样子,不过,这显然对于苗氏来说并不重要,只要皇帝的眼睛亮了,就已经足够。</p>
“郡主琴艺大有长进,不知师从何人啊?”</p>
赵煦虽还不至于一副色令智昏的样子,不过,总好过那时候拂袖而去,他甚至有心问上几句,这让两位苗氏喜出望外。</p>
“回皇上,臣女入宫后跟着芷芳阁秦才人练琴。今日能奏出妙音,全赖‘春雷’之力,臣女不敢贪功。”</p>
赵煦饶有兴味的点了点头,“秦才人的琴技高超,朕也略有耳闻,先祖皇帝曾以‘春雷’相赠,也是一时佳话。郡主能得其真传,可喜可贺。”</p>
“多谢皇上赞誉,臣女定当全力以赴,将秦才人绝技习得一二。”</p>
赵煦点头言到,“甚好,郡主刚才所奏《鹿鸣》精妙绝伦,还请再奏一曲,以为今日之贺。”</p>
苗月华面露难色,“启奏皇上,适才侍女鲁莽,将琴弦勾断,仓促之间无法修复,恐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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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瑶心中明白了几分,估计之前是苗氏在明而秦氏在暗,秦氏或许用的是一般瑶琴,或许是把真正的实力隐藏了些许,总之,既帮了苗月华,又不至于暴露了自己。至于以后,苗月华若是弹不出像今日这般好的琴音,那也是琴的缘故。只是琴弦坏得如此巧合,却是拾人牙慧了,况且,这样的时候,实在有些不吉。</p>
不过,赵煦显然是不介意的,他笑着说道,“这便是不巧了,只是那‘春雷’乃是秦才人的挚爱,郡主可得好好想想要如何交代了。”</p>
苗月华抬头笑道,“臣女有位堂兄精于造琴,不久前曾送臣女‘清辉’一琴,就连秦才人也赞不绝口,有他替臣女描补,大概可以让才人安心了。”</p>
苗氏和赵煦说的这几句话,是在寻常不过的了,可是,却让在场之人的脸色,变得五彩纷呈。</p>
“启禀太皇太后、皇上,‘春雷’损坏着实可惜,不过,臣妾这里还有一琴,不逊春雷半分。”贵妃林淑娴笑意盈盈的站起身来,“原本是臣妾打算在太皇太后、皇上还有众位娘娘面前助兴的,如今有了郡主专美于前,臣妾可是不敢献丑了,不如就请郡主用此琴再奏一曲吧。”</p>
林氏回头示意,孙氏将琴抱了出来,赵煦深觉有趣,笑问道,“不知爱妃得了什么琴,竟可以跟‘春雷’媲美?”</p>
“皇上请看。”</p>
孙氏将琴抱到太皇太后跟皇帝的跟前,赵煦一时没看出究竟,不过,高氏的眼力却是不凡,点头赞道,“果然可与‘春雷’媲美。”</p>
“哦!”向太后惊问道,“宫中所见之琴,除‘绿绮’之外,无一可比‘春雷’,这一架是何来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