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芷舒觉得陆砚的学习能力实在是强得可怕。</p>
他们之间接吻的次数用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一开始还是她主动，而他生涩到连被动承受都带着一丝茫然，而现在, 他竟然已经能让她有片刻地失神了。</p>
当她在他怀里把自己的感觉告诉他的时候，陆砚沉思了片刻, 又低头抬起了她的下巴, 重新吻了上去。</p>
殷芷舒气息不稳地想要推开他, 手却碰到了他的肌肉, 不由得有些脸红, 但脸红的同时，她又舍不得移开手, 甚至悄摸摸地在上面游移了几下。</p>
“你干嘛呀。”交错的时候, 殷芷舒忍不住问道。</p>
“不是说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吗？那现在呢？”陆砚说完, 又重新含住了她的嘴唇。</p>
殷芷舒：“……？？”</p>
不是, 你等等, 你的重点是不是有点不对？</p>
1001旁观得津津有味：[这样下去，小1都可以出一个吻技排行榜了，榜首暂时来说，小1觉得还是季狗勾获胜, 接下来是薄兔兔, 生涩的莱蛇蛇和陆狼狼不分伯仲呢！宿主觉得谁更好一点？]</p>
旖旎的气氛被1001横插一腿，搅得索然无味。</p>
殷芷舒甚至忍不住顺着1001的话想了想，对比了一下, 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陆狼狼可能, 后来居上……一点吧，毕竟这个事情也是熟练工，熟能生巧, 太久不练习也会忘记……”</p>
[哇哦。]1001兴奋道：[这样的吗！不愧是我们陆狼狼呢！不过宿主你确定你的评定标准仅仅只是吻技，而不是其他的什么吗？]</p>
“其他还能有什么？”殷芷舒问道。</p>
[比如，那个，氛围啊，环境啊，手感啊……]1001的声音带了梦幻感：[当然了，你也可以直接忽略掉小1前面说的所有乱七八糟的东西，直奔最后一点，然后分享给恋爱脑的小1一点感受。]</p>
殷芷舒：“……”不安分的手微微一顿。</p>
“陆砚的好感值多高了？”她决定岔开话题。</p>
[说起这个我可就不困了啊。]1001顿时支棱了起来：[虽然一边和陆狼狼深情接吻，一边公事公办的宿主看起来像是个实打实的渣女，但没办法，谁让小1疼自己的宝呢？]</p>
“……少说点废话吧。”殷芷舒打断它。</p>
1001却半天没有说话。</p>
“系统？”殷芷舒催促道。</p>
再开口的时候，1001的声音有些结巴和颤抖：[那、那个，不是小1不说话，是实在被吓住了！！算了小1还是直接说吧。]</p>
[进度通报：季风宵87%，薄雁回99%，陆砚90%，阿德莱58%。]</p>
殷芷舒倒是没有对前几个数值感到惊讶。</p>
又或者说，她甚至有点意料之中的感觉。</p>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骤然失去更加永恒。</p>
对于薄雁回来说，她是遵守着“要保护他”的承诺而义无反顾地去往未知的彼岸，再进行了真正殊死的搏斗后，让他眼睁睁看着——却又根本其实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到最后爆炸烟火地，消失。</p>
殷芷舒哪怕不用共情和设身处地去想，也知道这一幕会对薄雁回造成多大的冲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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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是他带她到这里来的。</p>
也就是说，是他自己，间接地造成了这样的结果。</p>
她甚至可以想象出来，薄雁回现在是怎样痛苦地活在自责的日日夜夜里的。</p>
至于季风宵，殷芷舒猜想，他应该正红着眼睛，满星域地寻找她的痕迹，并且绝不相信她会就这样死去，细想的话，或许他对她还有一丝愤怒，愤怒她为什么不等他来。</p>
如果现在光脑有信号了，她觉得自己的光脑上应该会密密麻麻地出现无数来自季风宵的消息。</p>
而阿德莱……</p>
殷芷舒的眼眸微深。</p>
她下意识没有去问1001之前去哪里了，也没有向任何人提及自己见到了与阿德莱面容宛如复制的那位神祇的事情，要说阿德莱与那位神没点什么关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但要说有……</p>
暂时她也想不出是什么关系，关键信息太少，实在是难以猜测。</p>
倒也不急，虽然阿德莱的好感值还停留在之前的数值没有变化，但只要没有归零，事情就还不算太糟糕。</p>
或许等她把所有的好感值都刷满，答案自然会浮现在她眼前。</p>
陆砚已经轻轻松开了她，将她揽在自己怀里，但脸色却有点意外地沉重。</p>
殷芷舒看着他的表情，脑子里已经出现了各种紧急情况，她迅速环顾了一一圈四野，却什么也没发现。她都发现不了、陆砚却面色沉重，说明问题可能真的不小。</p>
她甚至已经在心底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然后才开口道：“怎么了？”</p>
陆砚道：“……兔子糊了。”</p>
殷芷舒：“……”</p>
她有点茫然地顺着陆砚的目光看过去，这才发现，刚才无比诱惑她的那只滴下了一滴金色饱满的油脂的兔腿，已经只能掉落一小片焦黑的碳色了。</p>
陆砚垂眸，难得看到她如此呆滞中透出了悲伤的神色，她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那只兔子，双唇被他亲得比之前更加水润莹亮，火光从不远处透过来，所以她的脸也不知道是因为火光的照耀还是什么别的原因，而显得比平时更加殷红一些。</p>
这样的她，看起来反而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更像是一个真实存在于他身边的人。</p>
不是梦，也不必与他在虫后星重逢后，又要折身奔赴未知结局。</p>
所以他就算闭眼，再睁开眼，她依然在，她不再是梦醒后的一场空，也不用为了全人类而冲向火光与硝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