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看着弟弟也不做声，字也不写了抛在一旁，抱着膀子等他弄完了说个话。</p>
    赵明礼心中本就疑惑，进屋见陈氏倒在床上酣睡，腾地就起了火。大日头下的，哪家的媳妇还在床上酣睡？伸手便要去扯陈氏，却被天赐拦了。</p>
    顺着儿子的手看过去，一眼就看到天赐脸上的巴掌印，又吃了一惊，拉他过来细看，问是怎么回事。</p>
    天赐垂了眼睑不语，刘妈妈小声将早间的事情回禀了一遍，赵明礼这才明白赵李氏一番话的意思，张了张口，却不知说什么好。皱着眉头站起来，看见天赐写的大字，心中又是辛酸又是欣慰。</p>
    一家人都不说话，只听得天佑不时吸气的声音。</p>
    赵明礼想了想，觉着还是该好好教导两个孩子一番。毕竟刘妈妈终是个下人，内宅的事情，交给夫人就好。可孩子不能让内宅妇人带着跑了，男儿自当顶天立地，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不教导，还能交给旁人？</p>
    可陈氏还睡着，看脸色也不是很好，刘妈妈也在此处，天赐已经七岁，多少得给孩子留点面子。赵明礼有些为难，回了家哪里还有书房、寝室的内外之分？寻思着该趁个什么时间与儿子说话才好。</p>
    小小可不知上头的情况。刘妈妈要照顾天佑，她只能自食其力了。吃力地舀了水自己洗了洗，便去东厢杂物间拿干净衣服换了，再去西厢阁楼上伺候着。</p>
    见了小小，刘妈妈又是心疼又是好笑。这娃娃早上与二郎厮打，本就脸儿青了一块，这下可好，另一边也是青了差不多大小的一块，正好左右对称。脖子上、手臂上的抓伤、擦伤不计其数，甚至还有两个止住了血的牙印，倒比天佑伤重得多。</p>
    天佑倒没什么明显的外伤，不过手臂上几条印子，最狠的也不过是小腿上一块青痕。两相对比，明显小小的伤要多些，想来厮打的时候，她还不忘护着小少爷。</p>
    刘妈妈便找了擦外伤的药来，强笑着说：“幸得还没收进去，不然又要翻找。不过早上的药是白上了，你今儿是打架上瘾了么？”</p>
    赵明礼在旁听见，奇道：“莫非小小还打了架的？”</p>
    小小便低了头不吭气，刘妈妈暗悔失言。之前跟老爷禀报早间情形，并没说得特别清楚，再说二郎与小小厮打，怎么算都是孩子之间的小事，没必要扯到大人间的事体中去。</p>
    再者刘妈妈也清楚，这种事情，不必要把自己说得多么凄惨，只将来龙去脉说清楚便好，老爷要如何看，那是老爷的事情。何况这里头还掺杂了大少爷和陈夫人，说得越多错得越多，不如少说、不说。</p>
    可现在言语间漏了口，恰好就叫老爷抓住了，刘妈妈也不知该如何补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