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霜寒(1 / 2)

 “母亲,母亲请说。”司空桓见母亲的脸色稍微哀戚,不似平常,于是急忙安抚,说道,“母亲到底有何心事,孩儿可代替母亲分忧。”

司空夫人轻轻地摇摇头,说道,“孩儿,你父亲的所作所为,母亲这些年一一看在眼里,不用别人多说一句,我跟你父亲可是结发夫妻呀,你父亲变成了什么样子,难道我会看不出来?我知道,你父亲已经走得太远,已经拉不回来了,不管我跟别人怎么说,他是不会回头的。为娘的,就只剩下你了。桓儿,娘亲都是为了你呀,你父亲做下的那些事情,我多么害怕将来会报应在你身上,所以母亲才会朝跪夕拜不敢中断。你听母亲说,不要跟你父亲正面冲突,那只会徒劳无功、于事无补,你父亲更加不会一次又一次地容忍你。”司空夫人说着,眼泪就忍不住地留下来,叫人看了心碎。

“母亲,我答应你就是。”司空桓的眼眶红了,他握住母亲的手,安慰道,“母亲放心,今后,我绝不叫母亲难过便是。”

“母亲是一个妇道人家,虽然如今贵为一等诰命,可也跟寻常的女人没有什么不同,应该经历的母亲我都经历过了。”司空夫人怜爱地摸着司空桓的脸,说道,“桓儿,母亲不但知道你心里苦,还知道你心里至今都是滴血一般地疼痛着,那个叫做冯绾的女子,母亲曾经在皇宫的岁宴之上见过的,她不愧是尚书千金,才貌双绝,令人心动,怨不得你一直念念不忘,一刻也放不下。可谁让你们相爱得不是时候呢,你父亲跟冯尚书一直是面和心不合呀。”

司空桓整个人都怔住了,僵直了,如同五雷轰顶,司空夫人说出了他的心事,便如同重新把他的伤口翻得血淋淋一般。先前司空桓不过是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只要没有人再提及,他自己就会忍受得这样的煎熬,慢慢就会变成一种如影随形的习惯,可如今司空夫人一说,司空桓便觉得自己任人千刀万剐,把心底的一切都暴露了出来,司空桓觉得自己无所适从。

“母亲,你不必说了,不必再说。”司空桓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渐渐地,连他自己都几乎听不见,只剩下满眼的苍凉跟心痛。

“不,母亲要说,你这样下去会折磨得自己不成样子,母亲要说出来,母亲要把你这心结都打开。”司空夫人情绪有些激动,说道,“桓儿,你是母亲一手养大的,你心性温和,磊落正直,是出类拔萃的男儿,难得会遇见你珍惜爱慕的女子,母亲岂会不理解?所以,当初你拼死拦在你父亲的马车前不惜为那女子自刺求情,几乎丧命,母亲我日夜以泪洗面,悲痛欲绝,可还是没有对你说过一句‘不值得、不应该’这样的话,因为母亲知道你心里需要的是什么。”

“母亲!”司空桓只喊了这一声,便如鲠在喉,锥心刺骨一般,再也说不出话来,尽管他双手紧握着,努力控制着,眼眶还是一点一点变得潮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