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苍白的死人脸，正在自己身前三、四米的地方。</p>

“救救我！”死人脸又发出求救声。</p>

“你是人是鬼，不要过来！”冷钢在夜视镜中看得真切，那张面孔已经开始腐烂，被水浸泡得变了形。</p>

对面那个怪物似乎被冷钢刺激到了，沉默了很久，这继续发出声音：“想不到我凯撒苏尔竟然落到这个地步，我在家园里掌控了一个星域。在我出事之后，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将我复活。最起码有四五年的时间，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想起我。呜呜……”</p>

“你也是迷途者？”冷钢突然冒出一句傻不拉几的话，他的胆子突然大了些。</p>

“呜呜……”自称凯撒苏尔的那个人，似乎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p>

冷钢心中依旧吃不准对方是个什么东西，他腾出一只手，在背包里乱摸。可惜枪械已经全部遗失，只摸到一块铁饼。冷钢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把手中的铁饼丢了过去。</p>

“我的意志强大无比，”对方突然中断了哭泣，仿佛帝王的口气，“在家园中的身体溃散后，我的意识竟然返回了营养舱。我不能死，也不该死，该死的是那些背叛者。”</p>

冷钢突然一愣，因为他感觉到对方的口气不是装出来的。自然而然地，他联想到青霖军区那些高级将军说话时的语态，甚至还比不上眼前这个人。</p>

“在家园中死亡的个体，营养舱不是会定期抛到太空中吗，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冷钢错愕不已，他自然也知晓一些隐秘。</p>

“我哪里知道？”苦涩的声音响了起来，过了一些时候，他的语气突然坚定起来：“只要你救我出去，除了复仇之外，我所掌控的一切，包括我自己，都属于你。”</p>

“这是魔鬼的口气！”冷钢竟然入了戏，他联想到丽娜看过的另一本。魔鬼抛出诱人的条件，却从不兑现承诺。</p>

“我可以母体的名义起誓，以我生命的名义起誓。”</p>

冷钢不为所动：“我信不过！”</p>

对方沉默了许久，这才开口道：“你要怎样才能答应？”</p>

“这个？”冷钢一下子愣住了，他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想好。</p>

对方提醒道：“在家园里，誓言是有约束力的。只要返回家园，我会按照你的要求立刻起誓。”</p>

冷钢也沉默了许久，这才试探到：“要不，我给你一个人名，你向他起誓好了。”</p>

“可以，告诉我他的名字。”</p>

冷钢其实在心中暗骂自己胆小鬼，但见死不救，确实不是他的风格。眼前的这个人要救，但防止他过来反咬一口。在现实世界中，他并不害怕，但是如果回到家园，那就难说了。</p>

因为家园的特殊性，有着无数的漏洞可钻。连青霖军区在家园的分部，都能被人混进来，安置了人体纳米炸弹。试想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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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以谁的名义好呢？自己和丽娜的肯定不行，谁知道会不会是陷阱。以军区的某些人的名义，也不可以。自己的熟人，也不妥。</p>

“你在犹豫什么呢？”苦涩的声音响了起来。</p>

小树精、笨熊、猴子？不行！冷钢自顾自地想道。</p>

“有了，”冷钢终于翻出一个人来。那个人同清月他们混在一起，但看起来警惕特别高，还喜欢装嫩，就是他了。凑巧的是他隶属于军方，刚好知道那个人在家园中的数字和字母混编id号。</p>

“听你声音，也是个男人，何必像娘们一样磨磨唧唧的？”对方竟然嘲讽起来。</p>

“好吧，”冷钢终于有了决定：“这个人叫黑夜，你起誓成为他的奴隶就可以了，我本人不需要你的答谢。”</p>

“好，告诉我他的id号，我先说一遍，以后回到家园，我第一时间，就会起誓。”</p>

冷钢报出一长串号码，正是黑夜的id。</p>

自称凯撒苏尔的人，复述了id，立刻起誓成为黑夜的奴隶。</p>

……</p>

远在试验场的黑夜，莫名地感到一阵悸动。</p>

他将手中正在制作的转管机枪搁下，立刻盘腿坐好，将心神浸入棱晶。意念一动，连忙跳跃到异常处。抬头一看，他便吓了一跳。</p>

眼前的虚空里，弥漫了无边无际的黑色。隐约可以看到，黑雾当中，有一个人影。</p>

这里是他的空间，他是掌控者，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多出这么个东西来？</p>

黑夜心神一动，将那个黑色的人影摄到眼前。</p>

这是一个威严的中年男性，一身华丽长袍，如同君王。</p>

“什么玩意儿？”黑夜嘀咕不已，挥手取过一丝黑雾，感知起来。</p>

“这是信仰之力！天哪！”黑夜疑惑不已，哪里来的这东西？按理说自己掌控的空间，没有自己的允许，是绝对不可能出现任何东西的。</p>

黑色的人影嘴巴突然蠕动起来，说出一大段誓言，正是向黑夜臣服，成为他的奴隶。</p>

“这串数字是我在家园的id号，我怎么不知道？这到底演的是哪一出，怎么莫名其妙会有人成为我的奴隶？”</p>

黑夜一脸错愕，竟然呆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