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坝乡的工作井然有序,我抽空到搬迁领导小组看看。偶尔也到工地检查一下工程进度和施工质量。
马农民的公墓一期已经建成,三千万的风水宝墓暂时无人问津,中低档墓地销售火爆,马农民每天都要往公墓管理委员会跑一趟,回来时乐呵呵笑。我说;“老马,你对发财那么感兴趣,干脆到县财政局当局长得了。”
老马说;“小刘你不知道,我们这一代人穷怕了,对钱有特殊兴趣,看到每天财源滚滚,我能不乐?作为一个乡的当家人,手里有钱,啥事都好办。你也别赶我走,我是热土难离。就在沙坝乡养老了。”
自从跟老马混熟后,他再也不叫我刘书记了。直接把我的官衔去了,叫我小刘。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是他手下打杂跟班的,吃亏不少。看来人不能互相混得太熟。
公墓每天蒸蒸上涨的数字像一付保健药,把老马补的红光满面,政府大院里,从此增加了一股不堪入耳的声音,每当遇到相熟的女人来办事,不管高低胖瘦,老幼肥嫩,马农民逮着就会搂住人家的肩膀唱;“罗大姐,你是我的妻呀哈哈……。”
被搂的女人又羞又激动,骚哄哄的回应道;“马大哥,你是我的猪呀哈哈……。”
于是,在场的所有人就会符合着马农民发出一阵欢乐放荡的笑声。
也有搂着腼腆的,人家不愿意,奋力把马农民推一个趔趄,红着脸撒腿就跑。马农民一串长笑,用笑声把人送出乡政府。
徐铮打电话告诉我,赵永刚归案了。这虽然在我意料之中,但也来得太快了一点,思想上感到突然。
徐局问我要不要见见,我问他赵永刚有没有提出见我,徐铮说;“没有,我看那小子挺骨气的,”
我说:“见,做小偷的懂得义气,我为什么不见。”
徐铮说;“我替你安排。”
我和赵永刚在一间小屋里见面。为了给我面子,赵永刚没有带刑具,警察把赵永刚带进来的时候,赵永刚冲我笑笑说;“刘哥,我就知道你会来看我。”
我无话找话说“你是怎么进去的。”
赵永刚非常的淡定,说;“刘哥,久走黑路必闯鬼,在我第一次伸出手时。我就知道有这一天,世上哪有万年不翻的船。进到这里是我的归属。”
我问他以后有什么打算,赵永刚说;“现在坐多少年都不知道,以后的事不去想了。不过,出去后不会在这个票房里混了。”
我说;“你这样想很好。我到过你们旮旯箐,那个地方很美,只是交通不方便,要是阎王崖的路好走一点。旮旯箐其实不穷。”
听到我到过旮旯箐。赵永刚顿时忘记了自己身陷囹圄,眉飞色舞起来,赵永刚说;“刘哥你真的去过。”
我说;“你要找的那个女学生也找到了。”
赵永刚说;“就是她带你去的?她是谁?”
我说;“她就是我妻子,我们一起去的。”
赵永刚说;“巧了。那个美女学生既然是嫂子。刘哥你替我谢谢她,我上小学的时候,写的就是她捐献的铅笔本子,刘哥你去旮旯箐。怎么不叫上我?”
我说;“在到旮旯箐之前,我也不知道你家就在旮旯箐,我们是去到小学里,看了挂在墙上的照片才知道学校就是你捐款建设的,”
我又说;“旮旯箐人太客气了。”
赵永刚说;“那是应该的,我是土生土长的,为家乡做一点贡献是本分,嫂子跟旮旯箐无缘无故,却每年把自己的压岁钱捐给那里的孩子,多么的伟大,招待一顿饭,是情理中的事。”
我又说起马刘芳,张彪和阚校长,赵永刚叹气说;“人比人,气死人,马比骡子驮不成,我和张彪就是一个班的学生,张彪已经上了大学当了老师,我却成了阶下囚,坐了牢房。给旮旯箐丢人了。”
我鼓励他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只要认真改正就好,我认为你不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坏人,你还有好的一面。良心没有彻底泯灭,你还有救。把你捞出去我是无能为力了。我会替你请最好的律师辩护,争取少坐几年牢,早点出来发展,以你的聪明,你会有一个好的前途。”
赵永刚说;“我谢谢刘哥,我会洗心革面,好好改造自己。真有重见天日的一天,我会珍惜自己,报答刘哥的。”
我说;“我带来一些生活用品,警察检查后会转给你的。”
赵永刚说;“再次谢谢刘哥。”
和赵永刚告别出来,我打电话约了孙子,把赵永刚的事和他谈了,委托他帮一个忙,孙子说;“事实如果是这样,要脱罪是不可能了,我会努力去做的。如果赵永刚有一点立功表现,争取办到五年以内就好了。”
和孙子分别出来,坦克的电话就响了。我说;“坦克你什么事?”
坦克说;“生了,生了。”
我说;“什么生了?”
坦克说;“单雅芝生了。”
我明白了是单雅芝生孩子了。问他;“生了一个男孩女孩?”
坦克绕了一个大湾说;“初次造人,没有经验,手慌脚乱粗心大意,少安了一个零件。”
我说;“是一个女孩?”
坦克高兴的说;“是呀,跟单雅芝一模一样,好看极了,你快来看。”
我说;“好好,我叫上王卉,马上就来。”
我回家接王卉,王卉正带着弘生玩,逗得弘生嘻嘻哈哈笑,
我高兴的说;“坦克生了一个女孩,我们去看看。”
王卉纠正说;“是单雅芝生了一个女孩。”
我说;“单雅芝一个人就能生呀,那是两个人共同点产品,说是坦克生的也不错。”
王卉说;“一高兴,油嘴滑舌的毛病又犯了。好好好,就依你,坦克生的,坦克生的,生个孩子都争功。”
刚进产科,坦克就迎接出来,接过王卉抱着的弘生说;“小子,你够有福气的,才两岁老子就为你准备好了媳妇。”
说着就低了头顶弘生的胸脯。弘生怕痒,哈哈哈的笑得前仰后合,王卉说;“坦克你轻点,别弄痛了弘生。”
坦克说;“你光知道弘生是你儿子,不知道他是我女婿。我会舍得弄痛他。”
进了产房,单雅芝躺在床上,旁边一个小婴儿,单雅芝看见我们,满脸都是幸福的笑。坦克说;“咱女婿认亲来了。”说完,对弘生说;“叫丈母娘,快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