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楠骂道；“不知羞！”

看到我们来到，孙子安排点菜，我有点诧异，说；“就我们四个？”

孙子说；“今天是谈工作，不是请客，你是沾了坦克的光。要不是因为坦克来了，你一个人孤孤单单没有饭吃，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连你也靠边。”

我说；“孙子。你不要寒惨我，就你们那点芝麻粒大事，也用得着吃工作餐？”

我和孙子斗嘴时，向楠忙着点菜，读书的时候，向楠的爸爸是一个橡胶制品厂的厂长，手下管着一千多人，向楠优越感十足。孙子家和我家一样，白板！所以孙子时时处处惧怕向楠三分，现在因为工厂不景气，经济地位下降，雪上加霜的是向楠爸爸又退了休，向楠有了落汤凤凰的感觉。孙子又凭自己的努力考起了律师，成了白领中的精英。向楠和孙子的地位调了过来，向楠现在对孙子是俯首帖耳，惟命是从，比兔子还乖。

强大才能得到尊敬，这是小炉匠三岁的儿子欣欣都懂的道理！

趁着向楠点菜的功夫，坦克和孙子商量工作，我才知道他们真的有事，坦克老家一个堂兄，因为和邻居建房争宅居地，双方发生矛盾，坦克的堂兄也是和坦克一样，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凭着蛮力把人家打进了医院。邻居开出一长串赔偿单，医疗费，营养费，误工费，护理费，精神损失费……。并且把坦克的堂兄告到了官府。坦克的堂兄慌了，想自己找律师，又对律师不熟悉，搞不好反而被律师坑了。

其实律师和医生一样，医生只管医病，不管医命，医好了要钱，医不好也要钱，医死人照样一份不少。律师同样，官司打赢了要钱，打输了照样要钱，输赢是雇主的事，拿钱是自己的事。想起坦克在昆明城里，又读过大学，见多识广。于是委托坦克帮助找一个可靠的律师，坦克自然想到孙子。看来他们已经谈了几次，今天只是商量行程。坦克要求孙子明天一起回他老家取证，坦克家离昆明五十多公里的县城，他堂哥家住在离县城十多公里的农村，早去晚回的可能很小。如果耽误时间长，在坦克家住一夜的可能都有，孙子说明天有一件案子要出庭，改在后天。两人很快决定了时间，接下来就是例行公事，分酒，坦克要孙子喝一瓶酒的五分之二，坦克喝三两，孙子说最大量只能一两五钱，两人争执不休。

王八把车开到我和坦克住的出租房楼下，打电话给我，我才从睡梦中惊醒，昨天晚上坦克和孙子啰啰嗦嗦的商量许多细节，谈得很晚。终于达成共识，劝坦克堂哥争取庭外调解，万不得已再打官司，孙子说；“我吃的就是打官司饭，不怕打官司，怕的是官司打下来，万一对方不服判决，无休无止的告下去，会给坦克的堂兄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我连滚带爬的起来洗涮完毕，冲下楼，王八已经有点等不及了，埋怨我拖拉，我说；“昨天晚上和坦克孙子一起吃饭晚了，睡的迟，起不来了。”

王八问了情况。递给我一包早点，其实就两个包子。一袋豆浆，对我说；“凑合着吃一点，谁叫你起晚了。这是我刚才等你时买的。”说完，发动车子。朝他家开去。到了王八家，全家人都已经到齐了。我和他们一家人都认识，分别打过招呼，王八大哥俩口和老爷子带着孩子坐一辆车，二哥俩口和老太太带着孩子坐一辆车。王八和果果，王卉和我坐一辆车。正好每辆车四个人。三辆车浩浩荡荡的驶向公路。因为是早上，王八没有喝酒，他自己架驶。

坐车的时候，我本能的走向副坐，王卉推着果果说；“你去副坐，”

另一只手拉着我说；“耗子哥你来后边，副坐是谁的座位？警卫员和秘书的，咱们好容易坐一回后座，享受一下首长的待遇。”

果果回过头说；“懒蛤蟆跳称盘里，自己称自己。谁封你们是首长了？”

看来，果果和王卉已经混得很熟了。我说；“王卉。你能不能分开招呼，别把诨名和哥一起叫，这样褒贬混杂，听着特别扭。”

王卉说；“行呀。那你是喜欢我叫你耗子呢还是哥，叫你哥是尊敬，叫你耗子可是不大好听。”

我说；“无所谓好听不好听，我都被人叫麻木了，现在已经是宠辱不惊了。”

王卉说；“真的，你已经到了这个火候了。那我真应该对你刮目相看了，六十耳顺，小小年纪就修炼到六十岁的功夫，你真了不起。”

我说；“王卉你说我未老先衰？”

王卉说；“我没有我没有，我怎么敢跟耗子哥说那种话，耗子哥白马王子，风流倜傥，一根葱子弟。”

我说；“这个评价还差不多。”

果果回过头说；“耗子。感觉你连谦虚都不会，没有榜样，我旁边就有比样，你要把那几个词都用了，我旁边这位怎么形容？”

王八赶紧声明：“你们说你们的，千万别拿我说事。我可是承担着大家的安全。”

我说；“大王你应该教教果果，让她别那么小肚鸡肠，王卉不就是那么一说。她就醋意大发，其实形容词多得很，怎么用得完，比如相貌堂堂，虎背熊腰，威风凛凛，等。”

果果立刻抗议说；“白甫是那样的人吗？怎么听起来像一个屠夫。”

王卉可能是第一次听人这样说她哥，忍不住笑起来，声音清脆得像银铃。说说笑笑，气氛轻松愉快，

不知不觉汽车开出八十多公里。到了目的地，有钱人家和我们小户人家不同，人不出门，一切都通过电话搞定。王八他们家已经预定好了房间，在风景区宾馆二楼，都已安排妥当。我们一行人只入住就行了。几个服务员跑上跑下的伺候着。王八的一个侄儿一个侄女小孩子，一到新地方就新鲜，跑上跑下不安分，他们的妈妈怕跑急了摔跤，想起来招呼，两个孩子不愿意非要小姑和他们玩，王卉只得带了两个孩子玩。不过我发现王卉一跟孩子在一起，立刻变得跟孩子一样，天真烂漫起来。闹了一阵，王卉带着孩子出去玩，休息室里立刻安静下来。老爷子叫我说；“刘清水。你家里最近可好。”

在长辈面前，我不敢油嘴滑舌，只能老老实实问一句答一句，老爷子先问候了我爷爷奶奶的身体情况。又问了我爸爸妈妈的情况。我如实告诉，我爸爸妈妈退休后因为闲不住，自己开了一间小店做杂货生意，卖一些生活用品。一方面打发时间，一方面赚些小钱。不料老爷子大加赞赏，说钱不在于赚多赚少，只在于勤劳肯干。什么事情都要慢慢起步，不怕事业干的小，只怕不肯干。老爷子说自己一生艰苦奋斗，不赞成老年人整天坐在麻将桌前，那样对身体不好，对子孙的影响也不好。最后老爷子又问我最近干什么。我不好意思的说；“我辞职之后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暂时还在飘着，当宅男。”

老爷子说；“这样不好。年轻人应该努力奋斗，尽最大量的发挥自己的能力，时间闲长了不好，越闲越懒，越吃越馋，这话是古人说的，应该不错。要不先到白甫公司帮帮忙，你要觉得好，就在白甫公司干，你如果觉得不好，过度一下，等找到合适的工作就离开。你看怎样？”

王八听了。插话说:“爸，耗子不是没有工作，是他自己太刁，千滴雨广告公司请他去做办公室主任他都不去。”

老爷子这才感叹的说；“年轻人有志气，但不要好高骛远，要踏踏实实的一步一个脚印的干。”

我说；“伯父你别误会。正因为我现在不想干行政工作，想从一个普通的职员干起，多一些实践经验。以后再去干行政工作就容易一点。”老爷子听了，这才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