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周梦蝶，是庄周梦作了蝴蝶，还是蝴蝶梦成了庄周。少女恍惚，一万年的时间对于她来说，不过是弹指间。

时间稍稍回到战机坠毁前。

“噼里啪啦”

玻璃碎渣刮破了蜜莉的脸，血沿着她雪白的脸颊滑下。

耳边是发动机的轰鸣，机舱内的温度越来越高，蜜莉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

“为他做到这一步，值吗?”屏幕上，狄斯贝尔轻声问道。

“你问我这么做值不值我不知道，但是…”蜜莉用手擦去落在眼睛上的血迹，勾起一抹笑容，“但是，如果是为了他，我想大概是值得的。”

“…”狄斯贝尔自嘲似的苦笑，似乎从一开始，她就不属于他。

人死前，总要在脑子里思考一些事情，他们不再说话，各自怀揣着各自的想法。

“如果，一切能重来就好了。”他想。

“好想念我的外祖母。”她想。

突然，一阵绿光迸发出来，将他们两人笼罩在其中。

然后，蜜莉感觉自己陷入了一片黑暗中，一股力量在拖着自己前行。

她惶恐，她害怕，随即她突然想起来，当初自己跳进时光机中后，也是这般感觉。

莫非，埃茉树用它最后的力量，将自己送回了一万年前?

正想着，前方一片耀眼的光芒，迫使蜜莉不得不闭上双眼。

再次睁开眼后，眼前的景色熟悉又陌生，那是她的家乡斯德哥尔摩，一万年前的。

“我…回来了?”蜜莉怔怔的看着周围的景物，此时正值清晨，没有什么人，马路上空荡荡的，偶尔会有几辆小轿车驶过。

天空中飘零着洁白的雪花，直到身体冻得发抖，蜜莉才发觉到自己脚下踩着厚厚的雪，气温只有负十度，她却穿着破破烂烂的薄战斗服。

“真的回来了。”蜜莉哆嗦了一下，喃喃道:“再也无法见到他了。”

她在一万年后的世界里所呆的两年多的时间，就像一场梦一样。

而现在，这个梦终于要醒来了，梦醒时分，梦中的一切人和事只不过留下浅浅的印象罢了。

战机相撞的那一瞬间，蜜莉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很多很多往事回应在眼前…

纵使有些东西刻骨而铭心，可终究是黄粱梦一场。

她终究，还是回到了属于她的一万年前…

在蜜莉没察觉到的时候，一滴晶莹的泪珠滑下，在落地的过程中瞬间冻成了冰粒。

“再见…”

这是不曾对他说出的告别。

“嘶，好冷。”蜜莉缩了缩肩膀，这里是春天的斯德哥尔摩，气温在零下，她身上的着装根本无法御寒。

“仔细看看，这一万年前还真是落后呢。”蜜莉忍不住说道。

那窄窄的街道、样式老旧的公交车，没有到处都是的先进的电子仪器，她都几乎忘记了这才是她原本生活的地方。

“咦，谁家的孩子，这么落魄。”一个牵着小狗身着皮草的阔太太捂着鼻子经过，她口中的语言是瑞典语，她的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