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这就是她的相处之道，她早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将恐惧隐藏在顺从和笑容之下，与之相比，他涟漪不断的心情，就像困在网中的鱼那样，愚蠢痴笨至极！</p>

简直是可笑！</p>

亏得他还在林渊面前振振有辞……一抹自嘲笑意浮在莫如意的唇边。</p>

时值他存亡之关键所在，他竟为了这样的事，乱了心神。</p>

离府时的愤怒此时已被他全部压下，转身自原路而回。重回自家门前，他却没再进去，抬起头来，看着府门匾额上的“莫府”二字，目光漠漠。</p>

莫如意，这名字取得真对，吃了那么多次亏，竟还没让他学会聪明一点。</p>

他再无留恋地转身离去，在刑部一待就是十天。</p>

白瑞宁慌极了。</p>

她承认，他问她的时候她的确是害怕了，那样冷厉的语气，那样锋锐的目光，让她想到的尽是埋在记忆深处不愿触碰的东西，她怎能不怕。但他临走时看她的样子，更让她慌乱不已，他离去的时候，她的心好像缺了个口子，她想追上去，想告诉他，并不是那样的，她并不想申张什么正义，就算他把那少年打了杀了，又与她何关？她只想他们能开开心心的，像这三个月来的每一天一样。</p>

可他对她的唤声置之不理，出门时她又被夏芷娟拦下，等她摆脱之时，他早已走得不见了踪影。</p>

一走，就是十天。</p>

她知道他在刑部，这不是什么秘密，可她不敢去找他。</p>

会不会让他不高兴？会不会触怒了他？会不会因此连累她的家人……所有从一开始就围绕在她身边的所有顾虑，无论如何也无法消减。</p>

夏芷娟劝她：“大好的机会，正是提出和离，出走京城的时候。”</p>

她置若罔闻，她是要和他过一辈子的，以前不会去想这个问题，以后也不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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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儿在放松许久也没见过莫如意后，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大人是不是和夫人生气了？因为什么？”</p>

白瑞宁思索半晌，“大概是……”她竟然不知道他在气什么。</p>

开始的时候，她以为他在意那个少年，认为她救了人，就是对他所做所为的无声抗议。可后来她想想，他应该不是在气这个，因为人已经不见了，也就是说，已经被他处置了……是吧？那他还气什么？</p>

这十来天，她每天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却一直都没有得到答复。</p>

第十一天晚上，他回来了。</p>

白瑞宁空前地紧张，一遍遍地检察自己的妆容，一遍遍地确认桌上的饭菜还是热的，可等她迎出房间的时候，他已去了书房。</p>

以往，他再忙，也会先抱她一会，再去做别的。</p>

心里缺开的那个洞口似乎更大了一些，里面空荡荡的，也不知装了什么，坠得她心慌。</p>

端了饭菜到书房去，她却在门前久久徘徊，最后硬着头皮敲了门，不待他应声便推门而入。</p>

他一如往常地坐在桌案后的位置上，抬眼看着她。远远的距离，她却依然能感觉得到，他的目光中再没有那样暖暖的笑意，也再没有和她说”你先吃吧，我这就来“。</p>

他就那么看着她，一言不发。她被他看得急了，忙着将手里的托盘放到桌上，”先吃点东西吧……“</p>

她看见他的目光毫无停留地移了开去，”不必了。“</p>

她的心就更难受起来，站在桌前，好半天没动地方。</p>

”还有事？“他眉眼不抬。</p>

”我……月皎前几天过来，说要约我去……“</p>

”这些事情你自己做主。“</p>

淡淡的声线，不带丝毫情感地打断她。</p>

白瑞宁突然觉得，她又见到了第一次见到的莫如意。</p>

”哦……哦。“过分的寂静让她倍觉尴尬，她胡乱地点着头，”那、那你早点睡。”</p>

再没得到任何回应，白瑞宁关上房门的时候故意留了道门缝，她凑在门缝前向内张望许久，他却一次头也没抬起过，就像……真的不在意了一样。</p>

她怕他，但她希望他能在意她，就像以前一样。</p>

她不知道究竟哪里出了差错，如果真的是因为那个断了腿的少年，那……她情愿从没救过他！</p>

白瑞宁心里莫明的酸楚，那不断扩大的空洞一直蚕食着她这么长时间以来积攒下的喜悦与开心，她就像得到了礼物复又失去一般的失落，她以为她想念的是他温和的态度，可直到她躺在冰冷的床上，蜷成一团，她才明白她眷恋的是他的全部。***（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