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像是被翻箱倒箧似的，与妈妈在一起的那些时刻突然统统涌现在眼前。

“我小时候是体弱多病的，”凌昊哲仍旧很耐心地听着谢璃依说话。

“有一次我发高烧了，不及时医治就会让病情更趋严重，甚至从而演变成并发症。妈急极了，可是我们家的家境又不好，为了找医生治我的病，她问尽了所有她认识的人借钱，可是没有人肯借给她，大家都以为她是把钱拿去给我爸去赌钱了，她还被人狠狠打了一顿，伤势还很严重。”

她怎么也忘不了，当天妈妈全身血迹斑斑的模样，样子是多么的狼狈，每一道伤痕都看得她心痛欲绝。

“最后，你知道那笔钱是怎样得来的吗？”凌昊哲不语，“是偷回来的。”

凌昊哲惊讶万分。

“这件事终究被发现了，从此我们被人以白眼相待。我妈受不了，患上了忧郁症。有一次，她……她服药自杀，虽然最后被救回来，但还是落下了病根。这时间是我们最困难的时候，然而，那个男人有回来看望我们吗？没有！我妈的死，都是因为他……”

说着说着，视线变得模糊不清，脸上好像有几根手指在来回游走。

“猪头，你哭了。”是凌昊哲在替她抹眼泪。

什么？我……哭了？

妈，对不起，在您临终时，我答应过您无论遇到怎么不快乐的事，都不能哭，要坚强面对的。可是……我竟然又哭了，我兑现不了承诺，我实在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