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二十四丹的丹方,丹道中诚而无上的秘要,居然眼看着,就要跟河里那些不知道什么草屑杂物沉积而成的淤泥,混在一起。
王老志焉能忍受,连忙出手,抓住金页。
‘坏了!!!!’
他蓦然惊醒,脑中骇震,知道探出手的那一瞬间,已经暴露。
轰隆隆——
青色的天雷光柱轰落,截断水流,照亮了王老志的面孔。
大战再开,烟火气柱,直冲云霄。
少顷,这整条河流,已被挤压弯断,岸边尽数焦土,两岸山坡崩裂出一条条大沟壑。
两道身影从此间飞起,向梁山水泊中飞回。
关洛阳拽着奄奄一息的王老志,砸落在方腊身边。
方腊正在激战,下意识就是一掌印在了王老志脸上,等反应过来这是谁的时候,他眼中不禁流露出悲喜交加的神色。
“你的仇人,你来解决。”
关洛阳降落下来,把已经重伤难支的风会等人全部压垮,身影凌空急逝,再出现的时候,就摘走了王天霸等人奋力摇动的玄黄吊挂。
王天霸他们凭这件重宝与林灵素对抗,已经万分辛苦,这一下兀然旗帜消失,登时上空的仙气白雷,溃压横扫下来,连番爆鸣,道官术士们死伤惨重。
旁边一艘楼船上,鲁达跟关胜,正在力拼。
月牙铲和青龙偃月刀抵在一处,双方连连发力,刃口纠缠错动,上下挪移,难分上下。
一面玄黄旗帜,从半空压下,拍在关胜头顶。
关胜脑门一晕,浑身功力暴起,梗着脖子,仰头便要怒喝,又见那旗帜往下一压,把他砸晕过去。
鲁达唯恐收手不及,把关胜铲死,连忙压下月牙铲,一下铲进了甲板里,又惯性使然的往前冲了两步,把关胜冲飞出去。
“嘿!大龙头,这人也是个汉子,洒家……”
“全打趴了再说。”
关洛阳身影在空中一闪,脚不沾地,又离开了。
他扛着玄黄吊挂,用的很是顺手。
这纯阴至静之宝,拿来砸人脑袋,真是把人砸昏的不二利器,任凭是什么边军猛将,若是没能防住,被关洛阳的腕力操持着这件重宝砸中两下,也得当场昏死过去。
鲁达看出关洛阳有生擒这些人的意思,摸了摸寸草不生的脑袋,眼珠一转,便把锋锐难言的月牙铲收在背后,跑过去架起了关胜。
呼延灼挥着两条铁鞭,正在跟李应激斗。
李应五把飞刀隔空转折,来去如意,又有一杆点钢枪在手,加在一起,也有些抵挡不住。
倏然,呼延灼听见背后一声重咳,百忙之中目光一扫,却见不是敌将,而是关胜那张特别容易辨认的重枣脸,本要变招的铁鞭,硬生生收了一收。
啪的一下,关胜的脑袋就顶在了他脸上。
鲁达左手夹着关胜撞过去,右手蓄势待发,醋钵大的拳头横着一挥,就把呼延灼打的昏昏沉沉。
旁边又有李应帮衬,须臾间也把呼延灼拿下。
李应看了看关胜,满脸钦佩,向鲁达竖起一根拇指。
战场忙碌,两人不及多话,又如法炮制,放倒了董平和索超、张清。
眼看那边,扈三娘正跟石秀拼刀。
李应和鲁达对视一眼,鲁达有些惋惜的放下了额头已经鼓起好几个包的关胜,抄起月牙铲,加入战圈。
诸多大将被拿下之后,一些顽固教养的死忠将官,也被关洛阳解决。
“放下刀枪!!”
关洛阳抬起玄黄吊挂,直指天穹,“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降者不杀!降者不杀!”
梁山的兵马跟着呼喝起来,喊声久久的回荡在水泊之上。
朝廷的兵马,被强逼着丢下了武器,越来越多人听着刀枪落地的声音,也放弃了抵抗。
等关洛阳开始命人打捞落水的那些昏迷士卒,十九艘半的大楼船上,所有官兵都已降服。
望着人群满布,密密麻麻的模样,关洛阳胸怀大畅,不禁长啸了一声。
这正是他所要的。
不但要梁山兵马的损失足够少,甚至要朝中基层士兵的损失也少一些,这些人只要降服,无论是不是真心,都有办法变成梁山的力量。
这些人不再是宋的子民,但还是炎黄子孙,还会是这片土地上需要的人。
山岭之间,荒村之间。
那十几个行商打扮的精壮汉子,走出了破屋。
领头的一个,看起来正处于人生中年富力强的成熟阶段,身穿金绿色的衣裳,乌发、短须,都显得极为茂密,眼眶微深,久历北地的风霜,腰间配着一把短刀。
他摩挲着刀鞘上浮雕的大菩萨配饰,侧耳倾听,听到关洛阳的啸声。
“真豪杰,吞十兕而不知满足,方作蛟歌龙吟!”
领头人低声自语,眼中露出少许笃定的神采。
他已经从这啸声之中,听出了更大的野心。
梁山能胜,固然令他惊愕,但这也没什么不好,野心够大,实力够强,更是那个天命皇帝的敌人,那就很好。
那就有足够的把握,诱惑那位梁山的大龙头,与同样跟天命皇帝为敌的人定下盟约。
领头人吩咐道:“收拾收拾,清点礼物,明日一早就去梁山拜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