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蓝芒还未结束，另一道蓝芒已经乍亮，云歆之的面容被蓝光映的分外沉郁，他的手渐渐慢了下来，凝固成一幅慢动作，就连呼吸都停止在上一刻。

墨泽蓝正聚了灵力猛冲乐正拓狠力点下的穴位，忽然间，他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压抑的吼叫，很低，却轻易的穿进他的耳朵，激起一层层惊恐的波涛。

若没听错，这是云歆之的声音。

他是不是真把金丹给挖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顷刻间，书房已是一片狼藉，满地碎屑，再也不见靠墙的那两张大椅。

云歆之颤抖着蜷缩在角落里，右手死死扣着胸口，脸色一片死气的惨白。

就在他准备剖丹要用的东西时，留在寒髓玉上的阵法和血气倏然消失。

琉婉云脖间的寒髓玉与他血脉相连，一旦琉婉云出了事情，他都会第一时间知道。

而消失意味着什么，云歆之再清楚不过——虚无，亦代表死亡。

他根本不敢去想那个重若千斤的‘死’字，只是无助的一遍遍念着琉婉云的名字，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脆弱的仿佛一触即散的蒲公英。

用手指在地上划了几道，似乎想再勾出个招魂阵，剩下最后一笔时，却蓦然摊掌将所有痕迹都摸得乱七八糟。

“……我不信！我不信！！！”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我不信！”

星子渐渐退去，太阳跃然于天。

云歆之喊累了，哭倦了，思怠了。他仰头盯着雪白雪白的天花板，后背贴着冰冷冰冷的墙壁。

很久之后，才转动着茫然无措的眼睛去看窗外的天光。

亮了吗？

为什么他的眼前……还是一片黑暗？

恍惚间，似乎听到有人在唤他，云歆之眨了眨布满血丝的双眼，许久才明白过来是炽灵在和他说话。

“喂，我说这么多你真听不见？”

“你小子嚎了一晚上有用吗？死了就是死了，你坐在这要死要活她就能活过来？”

一个‘死’字，几乎点了云歆之全身死穴。他疯了一样站起来，手指交错间唯一一张书桌还来不及哀鸣就死于非命了。

云歆之攀着窗棂，额间青筋迸露，他几乎是恶狠狠的高声怒喝：“她不会死的，她怎么可能死！？炽灵，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短暂的沉默。

炽灵冷笑道：“我早就死了，你怎么杀？我真是没想到，曾经的开阳上神也会疯癫至此，不论她是死是活，后卿都乐见其成。怎么，你准备遂了他的意，做个疯子？”

旋即，话锋一转：“我可听说，七十二个时辰之内，你若能取得她的尸身，或还能赶上给她选个好人家入轮回——怎么，你计划坐在这儿废物到地老天荒，任由她变成孤魂野鬼，或者成为后卿盘中餐？开阳，你别让我太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