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东西，准备起行吧。”云歆之抬手，小鸟落在他指上，亲昵的用鸟头蹭起来。

琉婉云望着这几只喜新厌旧的小东西，气得想笑：“费了好大劲才养熟，师父一来就不认娘了。”

云歆之走过来，手掌按在石桌上，让胳膊上停着的那一排小鸟鱼贯下来，笑道：“想当娘了？”

琉婉云一时没反应过字里行间的意思，顺嘴道：“我天天用法术捉虫子喂它们，不是娘是什么。……可倒好，还不如师父这么玉树临风的一站。”

“这还不简单，我们努力些，让你当个真正的娘好不好？”云歆之从后面揽住她，下巴垫在她肩膀上：“我真的也很想……只是重明不死，实在不敢让你……冒此风险。”

他的唇几乎贴在琉婉云耳畔，一说话就有又热又痒的气息喷过来。声音压得很低很磁，带了那么一些喟叹、一些难过、一些迫不得已，最后一句，更是说出了两人心中翻江倒海的无可奈何与怜惜，凭空翻出无数黯然来。

一旦怀了身孕，修为就会受到极大影响，尤其在分娩之时更是几近于零。

如今局势难明，千宇重明又是野心勃勃，不论从哪一方面来看，都不适合哺育新生命。即便她能顺利生下孩子——但要让宝宝生活在如此乱世，受颠沛流离，战乱难平，琉婉云也分外不忍。

何况……她明年才及笄呀！说起来还不到嫁人的年纪呢。

琉婉云偏头去看她的心上人，那黑蒙蒙的眼睛好像潋滟了阳光，亮的惊心动魄。

琉婉云实在想不通，原本那么一个冷清禁yu的人，怎么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就仿佛换了另一个灵魂似得？

偏偏师父的笑容还很好看，明明长了一张不染烟火尘埃的脸，漠然的时候如一团清冷的雪，一旦笑起来，却又能和煦如风，温雅若玉。琉婉云偶尔还能捕捉到星点一闪即逝的纯真可爱，只要看着师父的脸，时间长了，琉婉云总有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她忍不住在心里感叹：师父真好看啊！这辈子大概是怎么也看不够了。我的歆之，我何德何能，能换你这一世倾心相许。

她忍不住抬头望了望天，又想道：大概，是老天瞎了眼吧。

“师父。”琉婉云被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弄郁闷了，一时还有些患得患失起来：“你会永远和云儿在一起吗？”

云歆之敲了下她的额头，将琴拿开，把她抱下地来：“当然了，不然让我去哪？”

琉婉云心中轻荡，却还是升起一种对未知的恐惧感，或许是太想要拥有，又太害怕失去，这样的师父，还偏偏让人不得不妄自菲薄，只觉得是自己高攀，需求他垂怜。

琉婉云踮起脚尖，双手圈住云歆之的脖子，眼底的贪婪一闪即逝。

她顿了顿，突然不好意思的嘤嘤嗡嗡道：“师，师父……等魔界事了，师父早点，早点当爹爹好不好？”

薇雪师姐曾说，男人都是脱缰的野马，只有有了羁绊，才会将缰绳交到另一半手中，甘愿放弃身前的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