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正拓！”琉婉云终于忍不住叫住了他。

乐正拓推门的手停顿了一瞬，然后恍若未闻般继续动作。

琉婉云面色有些发白，叫住他又能干什么呢？道歉吗？对不起，是我骗了你，是我负了你？请你不要怪我？

但是，可能吗？

她看着乐正拓颀长的背影闪进了门内，一时不知道，此情此景，她究竟还能说什么。

但琉婉云就是觉得，她一定不能对他视而不见，不论乐正拓会不会原谅她，她都该说一句，哪怕只是一句对不起。

“乐正拓，有些话我想和你谈一谈，可否稍留片刻？”云歆之开口打破了怪异的气氛。

乐正拓终于停下脚步，悠悠的回转身。金眸缓缓望进云歆之静默的眸子中，半晌，负手下了台阶，径自站在两人身后的柳树旁。

至始至终，他都没看琉婉云一眼。

云歆之冲琉婉云微微点头，然后向前走了两步，与乐正拓并肩而立。

琉婉云有些担忧，看了二人好几眼，见他们只是站着不说话，踟蹰了片刻推门进了城主府，将二人单独留在了外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云歆之才轻轻开口：“我们欠你的，我会还你。”

我们。

听到这两个字，乐正拓的眼睫不受控制的轻颤起来，他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浮荡的柳叶，回道：“金仙做什么，自有金仙的道理，拓不敢多言，亦不敢言欠或者还。”

“她很愧疚。”云歆之想起琉婉云方才瞬间苍白的脸，心中有些突痛：“一切是我处置不当，她不过被牵涉其中。是我疏忽，她走了我竟未查，才会发生之后的事。”

“我也很愧疚。”云歆之忽然转过头，盯着乐正拓望着柳叶的侧脸。

“金仙说这些，是想向我道歉吗？”乐正拓转过脸来，看着云歆之的目光犹如两道冷电：“大可不必，这件事我从未放在心上，她不愿入我乐正一族，我亦不会强求。感情于我，本来就是多余的东西，有了不过多增烦恼，不如不要。”

“她虽然没说，但我知道，她心里一直都把你当朋友，很重要的朋友。她亦觉得，她伤害了最不该伤害的人。”云歆之无视他的疏离，继续道：“这也是她愧疚的原因。她宁愿自己痛苦，也不想重视的人难过。我说的什么意思，你应该懂。”

话音落下，就是良久的沉默。

乐正拓垂下眼去，忽然感觉心头又涌起许久没有过的悸痛之感，他看着地上绒绒的草，那草叶仿佛摇身一变，幻化成琉婉云的笑脸，穿着大红的喜服，头上垂下薄薄红纱，掩着那张他永远无法触及的笑颜。

“只要我云歆之在一天，就敢许你青丘百年平安无扰。”云歆之摊掌化出一枚圆圆的玉珠，与琉婉云脖颈上带着的玉珠一样，也是寒髓玉所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