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和他解释一句,就擅自离去。……留下一封信,又是什么意思!?
他们之间的关系,她以为,只凭一封信就能断得了吗!
他很少有动怒的时候。琉婉云的信,完全就是对他精神的彻底摧残!
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打击让他几欲发疯,他看也没看,愤怒的将信一撕两半。
毫不留情的松手,流云佩叮的一声落在地上,月光之下,冷光凄凄!
云歆之看一眼地上晕光的玉佩,决然的一挥衣袖,迈出房间。
就这么想离开我,就这么不想和我在一起么?!我还伤着,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走了!
好……我成全你!
云歆之走的极快,荡起的风将两张破碎的信封推出好远。一半落入床下,一半落在桌角边上,像银河两端的星,无力相守,只能远远的遥望着彼此。
夜色越发浓深,夜风荡进来,又将两半信纸向更远的地方吹拂。
忽然,一只苍白削瘦的手将独自飘零的一半信纸捡起来。微微停顿,又捡起另一半。最后,勾起落在地上的飞雪流云佩。
云歆之捏着被他撕成两半的信纸,缓缓举到眼前。
勾月的光芒黯淡,隐在他的背后,晕出极淡的清冷轮廓。
他看着它们,仿佛又看到琉婉云的脸,那双漆黑澄澈的眼睛,曾经带过笑,含过泪,蕴过悲,却从来没有过无情的空冷!
他应该看看的,至少会知道,她是因为什么离开他。
离开的这么安静,又这么彻底。
信封中的纸已经被他扯成两半,他取出它们,将扯裂的部分轻合,掌心微抚,白光闪耀间裂缝渐渐消失。
云歆之看着恢复如初的信纸,唇边渐浮凄笑,信纸的裂痕尚可恢复,他心中的裂痕又要用什么来填补!?
抖开信纸,入目是潦草难以辨认的字迹,歪歪扭扭,满是纸张湿了又干的褶皱。
他略有讥讽的微抿了唇。
既然心绪波动这么大,又何必要写这封信给他!
师父:
生命易逝,当遵心之所愿而活。徒儿……复见旧时友,来意昭然,归家之心因他更添急迫。
死生有命,当归去。长路惟愿与友携手而过,师父……相见渺无期,思师恩德时不敢忘。
弟子有罪,愿您莫怪。
弟子琉婉云
敬上
字字如刀,云歆之的目光在几句话之间来回停留,心伤成碎片飘零。
故人,你有什么故人?……竟弃了我追随而去?
他的手指渐渐收紧,瞳心时蓝时黑,这一句话完全打垮了他强撑的意志,将他绷紧的弦丝彻底崩断!
他一手撑在冰冷的墙壁上,尽力缓和内心翻天覆地的起伏。
他不信,他不信她会这么绝情!
……在他最脆弱的时刻,还要给他最致命的打击!
云歆之将这封诀别信反复的读着,一个字一个字的来回辨认。
读了数十遍,目光停在“生”字上,倏地凝滞了。
这一刻,仿佛全世界都在后退,他的眼中除了这封信再也看不见其它!
莹蓝眼瞳急缩,终于忍不住痛心入骨的悲怒,手指一松,信纸顺着指缝悄然滑落。
与信纸一起滑落的,还有他瘦削如竹的身体!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