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欺活人，不骗鬼神。

魏明月已经是一缕魂魄，叶蕖便也没必要再骗她。

更何况在幻境之中，她已经恢复了本来的模样，而不是顶着柯雪桐的皮囊。

“我叫叶蕖，一名驱魔师。”

魏明月的上半身前后晃了晃，像是在小狗在闻味道一样，朝着叶蕖的方向闻了闻。

“不，”魏明月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惯有的不屑和鄙夷，“你身上有股臭味，是穷人的腐臭味。这股味道我记得，柯雪桐的身上就有。”

闻言，叶蕖也跟着笑了。

“人的身上就只有生灵的气息，并不会因为财富地位就会有臭味或者是香味。”

显然不赞同叶蕖的说法，魏明月冷笑着打断她的话：“你又懂什么？我看你也是浑身的穷酸味。”

“那你呢？你身上又是什么味道呢？穷酸和富贵混合在一起的，古怪的味道吗？”

根据魏明月的过去经历，叶蕖可以判断出最能刺激到魏明月的便是她刻意隐藏的过去。那曾经的种种不幸和被迫做出的妥协以及自我伤害，都像是一根根刺扎在魏明月的心里。

否则，魏明月也不会一跟自己产生共鸣，便尖酸刻薄地嘲讽她身上有穷人的腐臭味。

过去的种种，是魏明月死后都无法摆脱的阴影。

果不其然，一听到叶蕖的讽刺，魏明月美丽的脸上顿时扬起一个盛怒之下带着扭曲的笑意。

“我怎么可能有穷人的腐臭味！我身上没有！那些富商、明星都以为我出身名门，甚至有人以为我是来玩票儿的名媛！”

“可那些都不是真的，不是吗？成名之后，你对外从不提及自己的过去。杀人又自杀的母亲、残暴染毒的父亲，还有那些帮助过你的亲戚。你很怕别人知道对不对？怕你的过去在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被血淋淋地揭开。”

大概是自己隐藏了多年的过去轻易地被叶蕖说出口，魏明月连刻意维持的笑意都彻底崩溃了。整张脸扭曲的不成样子，渐渐有血从脸上溢出来。

“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怎么知道的！没有人会知道才对！那些亲戚，那些所谓的亲戚，我都已经……都已经……”

像是说漏了什么，魏明月忽然停了下来，用折断的双手捂住嘴，眼中流露出惊慌。

“不……不要来找我。你们是自找的，根本是咎由自取！别！别过来！别过来！别靠近我！”

突然之间陷入临死之前的状态，魏明月的情绪波动更加剧烈起来。

叶蕖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要不是已经有心理准备，恐怕就要被她的情绪波动给卷进去。

沉下一口气，叶蕖更加用力地掐住中指的指尖。尖锐的刺痛让她稳住了心神。

“魏明月，你把你的那些亲戚都怎么样了？！”

然而魏明月仅剩的那一点清明已经全然消失，听到叶蕖的声音后，居然张牙舞爪地朝她扑了过来。

不过这里是叶蕖制造的幻境，无论魏明月如何折腾，也伤害不到她。

可魏明月就像是根本不在乎似的，不停地在攻击，仿佛要将叶蕖撕碎。

“杀了！我把他们都杀了！他们那样对我，把我压在冰冷的地上。现在居然还敢跑来找我要钱，要一次不够，还要第二次、第三次……我恨他们，所以我把他们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