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晓默不由一愣，只觉得这白衣男子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当下也没多问，便纵身跳入河底，游向原来的世界。

萧华站在原地，呆立良久，唇角掀起一抹温柔的笑，轻声自语：“小可，我回来找你了。”

夜风微凉，脚下是一片深蓝的天，光怪陆离，却又静谧美好。塞可坐在溪边，光着脚丫，轻轻挑弄一池金鱼，沈星尘在一旁轻笑不语，偶尔替她拨弄鬓边吹乱的碎发。

“她不会有事吧？”虽然对潘晓默的幼稚行为充满愤怒，塞可却依然有些担心她。

沈星尘揽过她的肩，垂眸说道：“你就不要担心她了，她把你送到青楼，受些教训是应该的。”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陆青兰的真实身份？”塞可嗔怒，带着几丝不悦。

沈星尘凝眸望向她的侧颜，又轻轻撩弄水花，惊扰了几只金鱼，“你又没问过我，你若问我，我一定告诉你。”

塞可不由蹙眉，起身说道：“总觉得，你知道很多事，却在瞒着我。”

沈星尘见她这幅神情，将她拉回来，塞可跌进他怀里，只好乖乖坐在他腿上，却不满地转过头。

沈星尘扳过她的面孔，凑到她耳边低声轻语，满是魅惑，“你想知道什么呢？”

塞可欲言又止，也不知该问什么，沉默良久，她淡淡地说：“我想知道，我们前世的事。”

沈星尘轻笑，手指轻轻划过塞可的鼻间，柔声说：“前世你叫燕儿，但却因我而失去父母，所以你恨我入骨，你一定要让我回忆那些伤心事吗？”

“这个我知道，我是问再前世的事，我相信，你一定不是在我叫燕儿的时候，认识我的，你应该更早以前，就认识我了吧。”

沈星尘忽然沉默不语，眼中蒙了一层阴翳，良久，他开口说：“我是在你叫向晚时，认识你的。”

“向晚？”塞可淡淡地回味，“真是个好听的名字，那我们怎么认识的？”

“你替生病的姐姐求药，于是我们就认识了。”

“那后来呢？”塞可追问。

“他不敢再说了。”忽然，一个淡淡的声音出现在身后，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沈星尘眼中的阴翳，转瞬化作凛冽的寒光，不用转身，他已猜到，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

“你到底是谁？刚才为何要将我买走？”塞可起身，冷冷望着那戴着面具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轻轻拉下面具，明眸闪着淡淡的光，浅笑道：“小可，你不记得我了吗？”

一瞬间，塞可认为自己看错了，他不可能回来，一定是有人，扮作了他的样子。

她身体微怔，喃喃摇头，不由后退一步，却感觉到沈星尘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萧华，你真是阴魂不散，黄泉城都留不住你吗？”沈星尘淡淡的话语像一缕轻风，波澜不惊，却暗藏汹涌，如暴雨前的宁静。

萧华负手而立，镇定自若地开口：“冥王大人开恩，准我回人界。”

“你的眼睛……”塞可凝眸沉吟，依然难以置信，那双曾被她灼伤的眼睛，已恢复了清明，只是那原本海蓝色的眼眸，已彻底变成了黑色。

萧华不以为意，淡淡地笑起来，“冥王大人医好了我的眼睛，小可，你不用自责，我从未怪过你。”

沈星尘一声轻叱，冷声说：“本就是你伤小可在先，我肯放你去黄泉城，已经对你格外开恩了。”

“那真要谢谢大人了。”萧华淡漠的眼眸，在对上沈星尘的视线后，立时冰冷起来。

“别忘了，你已被我除名，早已不属于妖族，就算回到人界，也只是凡人。”沈星尘面容冰冷，眼眸满是厌恶。

“我自然没忘，还是我求大人，把我剔除妖籍的，现在想来，我真是愚蠢。”萧华淡淡地自嘲。

沈星尘冷笑：“你才意识到自己的愚蠢吗？”

萧华冷哼一声，见塞可用疏离陌生的眼神望着他，却亲密地依偎在沈星尘身边，不由眯起双眸，冷声说：“我真不该把你唤醒。”

“就算没有你，我迟早也会醒，我怎会丢下小可独自在人界。”沈星尘亲昵地看了一眼站在他旁边的姑娘。

萧华无奈地摇头，轻声问：“小可，你是心甘情愿和他在一起吗？”

塞可感觉到沈星尘握着她的手，默默地收紧了几分，她垂眸轻语，也不看萧华，只冷冷地说：“与你无关。”

沈星尘凝眸望向塞可，眼底闪过一丝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