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可还未来得及开口，萧华便说出了她的猜测，“我放弃了妖族的身份。”

平静的夜晚开始狂风大作，塞可没站稳，一个踉跄险些跌在地上，幸而萧华及时扶住了她。

不远处，一个清脆的声音自狂风中传来，紧接着，一抹红色的亮丽身影映入眼帘，还没来得及反应，塞可的身体就被那红色人影推到一边。

“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红玉怨恨中带着哽咽，梨花带雨的面容泫然欲泣。

“红玉……”萧华微微错愕，没想到妹妹会找过来，他的面容写满了愧疚，但事已至此却是无法回头了，他将手轻轻覆在红玉的额头上，除了对不起，想不出其他安慰的话语。

“你说过不会离开我，可是你就为了一个琥珀，竟然放弃了妖族身份！如果你一定要去黄泉城陪她，那我也要一起去！”红玉声泪俱下的质问在静谧的夜空回响，连一旁的塞可也不免动容。

塞可想起狛瑶的话，黄泉城只收留人类魂魄，就因为这样，萧华便放弃了妖族的身份吗？

他对琥珀的感情究竟有多深？自前世追随而来，为了她可以舍命保护她的姐姐，可以放弃妖族的身份，甘愿陪她留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甚至不惜离开家人……

“红玉，别胡闹，你要好好活着。”萧华眼中满是疼惜。

红玉大哭起来，“我不管，我现在就去找万妖王，求他把我的妖籍也除掉！”

“等等，你说什么？”塞可忽然叫住转身要离开的红玉，“你刚刚说，放弃妖族身份的办法，是让万妖王除名吗？”

红玉目光如炬，想是因塞影的事，也迁怒到了塞可身上，她怒视塞可，语气不善：“关你什么事？”

“所以，万妖王真的已经醒了，还除去了萧华的妖籍，助他成为人类。”塞可喃喃自语。

在来乔云镇前，潘晓默提醒她的话语，此时出现在脑海中，好像被一连串的阴谋包围着。

一种被背叛的感觉，如大雨般倾盆落在身上，让她醍醐灌顶，那些支离破碎的信息，犹如一条环环相扣的锁链，此刻清晰地串联在一起。

中元节前夕，突然出现在云游社附近的萧华，他与暮羽进行了一番无人知晓的交谈后，暮羽空手离开，再也没有回去为难过云游社。

这一切，并不是因为暮羽那伙妖族放弃了唤醒万妖王，而是因为，有帮凶可以更顺利地助他们达成目的。

“萧华，”塞可静静地看着他，“那两块天罡曜石，最后是被你偷走了吧？”

萧华只微微牵动唇角，没有说话。

“那晚在云游社，你答应暮羽帮他拿到天罡曜石，所以暮羽才肯离开。中元节过后，你趁云游社守备放松，盗走了那两块天罡曜石，唤醒了万妖王，因为你知道，只有他醒了才能助你成为人类，这世上能做到将妖族除名的，恐怕只有妖界至尊吧。”

塞可多希望听到萧华否定的回答，哪怕是带着被怀疑的愤怒也好，但萧华只是笑笑说道：“你变聪明了。”

“可我还是不懂，明明中元节已过，怎么他还会醒来？”

“那日期是假的。”萧华语气淡漠，正如他隐藏在夜色中的面孔，让人猜不透。

塞可不由冷笑，他明明知道这么多事，却骗了自己那么久，云游社那些除灵师为了守护天罡曜石煞费苦心，陆青兰更是为此丢了性命。

那些拼死守护的信念，只因萧华的一己私欲，最后全都落得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