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卿卿往自己脸上摸了一下,她知道这男人是要生气了,笑着安抚道,“这不打紧的,是我方才冲撞了太后,已经不疼了,侯爷是来接我回家的吗?”
她一个上前,给男人使眼色,要他别发作,乾帝还在这儿呢。
男人面色冷峻,散发着如冰的寒气,但还是听她的安抚,没有发作,然后才眸光深谙幽冷的看向乾帝,“见过陛下,臣的夫人不谙宫中规矩,臣来接她回去,免得冲撞了陛下和太后。”
说话像这外边的天气一样,冻人。
“卿儿是朕的骨肉,即便是冲撞了朕,朕也不会怪她,倒是侯爷,这是要打搅朕与卿儿的天伦之乐吗?”乾帝阴沉沉的开口。
白子墨还知道他是陛下呢?
瞧他那目中无人的样子,眼里还有他这个陛下呢?!
“陛下所谓的天伦之乐,就是臣的夫人脸上带伤麽?”这话,可以说是大大的不敬!
乾帝立马就上火了,“放肆!侯爷眼里还有朕这个陛下吗?!”
真以为他治不了他麽!
乾帝阴着一张脸,分分钟就要发飙的架势。
啊不,是已经发飙了。
白子墨还想开口,就被裴卿卿扯了一下衣袖,她一个上前,挡在男人前面,“陛下息怒,侯爷只是心疼我罢了,才会一时口不择言,请陛下恕罪。”
乾帝冷哼一声,倒也没有再发作。
“陛下,侯爷既然来接我了,就请恕我告退了。”她才不要留在宫里。
“卿儿……”
“陛下,太后生辰将近,宫里势必忙碌,臣进宫时,瞧见有使者进宫,臣的夫人不便留下来给陛下添麻烦。”
乾帝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白子墨冷漠的嗓音给打断回去。
太后生辰将近,镇南王的使臣来了。
白子墨话音一落,下一秒全贵公公就像掐着点的急匆匆跑了来,“陛下……”
瞧见白子墨和裴卿卿也在,全贵公公到嘴边的话卡顿了一下。
“何事?”乾帝问的是全贵公公,可目光看的却是白子墨。
刚才白子墨说,有使者来?
“回陛下,有神昭使臣送来神昭国书,说是镇南王出使,前来为太后贺寿。”全贵公公不是拎不清轻重的人,这是大事,自然拖沓不得。
果然,乾帝一听,眼神都变了,“神昭使臣?”
来的还是镇南王?
全贵公公点头,的确是神昭使臣。
“事关两国大事,臣就不耽搁陛下觐见使臣的时间了,臣告退。”白子墨口吻淡漠。
说罢直接拉着裴卿卿就走了。
乾帝在后面咬牙切齿的一阵儿,然后冷着脸,就去召见神昭使臣去了。
总归太后生辰宴上,白子墨也是要带着裴卿卿进宫来的。
而白子墨也带着裴卿卿出了宫。
侯府的马车,敞亮又宽敞。
里面还有火炉取暖,一进去就暖洋洋的,全身都暖了。
只是男人一直冷峻着脸,便是火炉取暖,也抵不住男人的冷脸。
“侯爷,我不疼的,就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裴卿卿捉着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笑着安抚。
男人冷眉竖眼的看了她一眼,一把就将她捞到了自己腿上坐着,“本候都舍不得动你一根头发,她敢打你。”
“噗……”这话逗笑了裴卿卿,“是,侯爷最心疼我了,平时都舍不得我有丁点的不适。”
她浅笑依依的伸手,搂在男人腰上,“幸亏是侯爷来了,不然我还出不了宫呢!”
没什么比缩在这男人怀里更舒服的了。
又暖和又舒服。
“你挨的打,为夫给你出气。”男人心疼的瞧着她红肿的脸蛋儿,修长的指尖轻轻抚摸着,像是在抚摸一块稀世珍宝般。
裴卿卿撇撇嘴,只要这男人高兴,随他吧。
然而裴卿卿不知道的是,一日后,太后寝宫里就死了人。
那几个动手按压裴卿卿,打了裴卿卿的人,都死了。
死的消无声息。
甚至连太医都查不出是怎么死的。
就是突然暴毙了。
直接就把太后气的当场就晕了过去,小病了一场。
在裴卿卿出宫之后,慕溪凤就站在宫门口,看着裴卿卿和白子墨上了马车。
“真可惜,错过了一场好戏。”她嘴角上扬,披着狐皮披风,迎着冷风,笑容就像这天气一样冷。
马车摇摇晃晃的,里面暖洋洋的,又缩在白子墨怀里,裴卿卿好不惬意,她仰头,望了眼男人如刀削一般下颚,“刚才在宫里,听说镇南王要来了?”
镇南王,不就是北宫琉的父王嘛?
听闻她说起镇南王三个字,男人几不可见的闪了闪目光,从鼻音里冒出一个简单的字,“嗯。”
“那北宫世子岂不是会很开心?”裴卿卿仰着脑袋继续说。
她想,北宫琉多年不见自己的父王,这回镇南王亲自出使,想必最开心的,就是北宫琉了。
“嗯。”男人还是一个音。
“早就听闻,侯爷与镇南王一南一北,举世齐名,真想见识见识这位名震天下的镇南王啊!”说这话时,裴卿卿语气中倒多了一丝丝的敬佩。
镇南王,是个人物,一代枭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