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莫托疑惑地擦了擦眼睛,伸头向前望去。
“我刚刚好像看到了一只……长着鹿角的猫头鹰?”
…………
三天后,一座茂密的森林里。
奥克萨在一条林间小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三天前,他从锈矛部落里出来后,就径直朝着南方去了。
之所以朝着南方走,是因为锈矛的村寨出口,正对南方。
奥克萨并没有给自己定一个确切的目的地,他只是一直沉默地走着,一直走着。
渴了,就随便找条野溪一头扎进去;饿了,就啃几下背袋里的肉干。
他一直走,一直漫无目的地走。
他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一直不停地走了三天,心里还是空落落的,好像从此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填满他的内心。
终于,他累了,说不上来是哪里累了,但就是感觉累了。
他走向一棵路边的银松树,背靠着它,慢慢地坐了下来。
这时,一团血影从远处飘了过来,浮在他附近停留了几秒之后,便消失不见了。
奥克萨没有发觉,他只是在坐了一会后,便呆呆地掰过脚来,脱下自己的靴子,盯起了脚底上一粒粒的水泡。
他什么也没做,就那样盯着它们,仿佛看的不是水泡,而是别的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然后他突然像个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他把膝盖并起,缓缓挪向自己的胸口,接着用手和肩膀环住膝盖,将头埋了进去,放肆地嚎啕。
他就一直这样哭着,哭到喉咙嘶哑,哭到眼泪鼻涕流得到处都是,哭到泪水再也不肯为他从眼睛里出来。
他哭不动了。
他偏了下身子,不再靠在树上,接着直直地朝后倒去。
树底下苔藓与泥土清润的味道刺进他的鼻子,激得他打了个喷嚏。
然后他嘿嘿傻笑了起来。
先是有点小声地笑,偷偷摸摸的,仿佛是怕被别人发现。
紧接着,笑声渐渐大了起来,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他笑到喘不上气,笑到肚子一阵一阵地抽搐,一阵一阵地疼。
一直笑到声音哑了,笑到周围的鸟雀们都惊走了,他才停了下来,空洞地盯着上方错落的枝桠——他的双眼早已失去了神采。
他像尸体一样安静地躺着,他感觉此刻的大地就是他的坟墓,沉默是他的墓碑。
落日渐渐被远处的山脉吞没,先前惊走的鸟雀们又叽叽喳喳地回巢了。
天色很快昏暗了下来,鸟儿们躲在巢里,不再鸣叫。
森林重归寂静。
月亮,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