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洲有意露出失望的神色,“麦书记的基本功太扎实,我偷机无力。”
“我觉得你还是手生,平时没怎么摸球拍吧?你要是再练习两个月,输的人就一定是我。”
“我练两月吗,您也练两月,不是又回到原来的线上了吗?有什么区别。”
这时,陈凯送来两条毛巾。
麦上行主动替郭小洲拿了过来,一边擦汗一边说:“洗洗去,一会去后边的房间坐坐,我在这里存了一点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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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钟后,麦上行和郭小洲坐在球房后的一间私密雅室里。
“小洲,这绿茶是我一朋友自己在山上种的,自己采摘自己手抄出来的。你尝尝。”麦上行指了指茶杯。
郭小洲端起茶杯,喝了两口,笑着说:“其实我很想赞美这茶叶如何如何好,但是,我是个天生茶盲。”
麦上行大笑,“我就是喜欢你这种直爽劲。”
郭小洲又喝了一口,“我说不出什么专业的术语,但是,今天喝的这茶,口感比往日的有些不同,很清冽爽肺……”
“你觉得行,一会让陈凯给你装点带走。”麦上行拿起茶几上的香烟,自己点燃一支,然后把香烟推给郭小洲。
“谢谢!”郭小洲俯身拿起香烟。
几秒钟后,青烟和茶雾氤氲飘荡在两人之间。
麦上行忽然问:“我前几天看过云河市的一篇报道,你提到政府管理方面的放权问题。关于放权,你是怎么考虑的?”
郭小洲知道这大概是“考核”的一种吧,他想了想,“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是华夏最传统的信任方式,用在政府管理上那就是要抓大放小,把握总的方针原则,放手让下属去大胆尝试,不要什么都管。”
麦上行点点头,“国通用电气ceo韦尔奇的经营最高原则是:“管理得少”就是“管理得好”。这是管理的辩证法,也是管理的一种最理想境界。”
“是的,眼下我们政府以及许多企业的管理离这种境界还有很大的距离。据最新的一份权威调查分析:“在华夏企业每一层次上,8o%的时间用在管理上,仅有2o%的时间用在工作上。”而西方一些企业在管理工作中,“管”与“理”的比例是2∶8。?”
“是啊,我们的政府和企业的工作效率要提高,就必须改进。”麦上行抽了一口烟,开口道:“相必你也知道我找你来的意思。”
郭小洲没有隐瞒,笑着说:“听到点风声,但不敢确定。”
“你知道,我一直想你来武江帮我的。”麦上行开门见山道。
郭小洲微微欠了欠身,“蒙麦书记厚爱,惭愧!”
“今年是西海省和武江的换届年,要动的干部不少,武江有一名常务副市长和一名非常委副市长。我要你来,肯定要委以重任,否则要你过来也没什么意义。”
“我诚惶诚恐。”郭小洲惊讶于麦上行的大气和爽直。
“如果我还在武江,这个常务副市长非你莫属,但是目前有了些变数。所以我才把你找你,征求你的意见。”麦上行说到这里,伸手在烟缸里拧灭了烟头,目光直视郭小洲,“常务副市长的位置估计有困难,另外一个副市长的位置板上钉钉。”
郭小洲想过了很多情节,唯独没想到结果是这样的。他当然想要常务副市长,省会城市的常务副市长和普通副市长,有天壤之别。前者再进一步就是市长书记,一跃副省级;后者先要熬成市委常委,然后有可能上常务副市长,请注意,是有可能。
“常务”二字意味着五六年,甚至七八年的蹉跎。
说实话,如果只是普通的副市长,他还真不如待在云河。
因此,他实话实说,“麦书记!我觉得常务副市长更合适我。”
麦上行似乎早已预料这个回答,他用食指和中指在茶几上轻轻敲击着,“哒哒”的手指声中,他忽然说:“要拿下这个位置,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必须说服刘岗书记。”
郭小洲顿时了然。看来是刘岗要替自己的人争夺这个位置。作为一个要退居二线的老领导,地方派的巨头,刘岗在退下来前,突击提拔几个人,也在情理之中。省里即便有意见,但在大原则的前提下,大都不会同一个临退的老领导交恶。
即便是麦上行,他也不好直接同刘岗交锋。况且他们以前还是一个阵营的,只是后来麦上行逐渐淡出了本土派。
“我在武江工作了快二十年,对这个城市是有感情的。我希望你能考虑考虑,过来武江。”麦上行提高音量道:“来了武江,你会现,这里的风景迥异。”
“我会考虑!”郭小洲答复道。
与聪明人对话,话不必说得太完整,有时还得打打机锋,因为言外之意往往比自己说出来的内容更丰富,也更为动人心魄。比如麦上行提到的“刘岗书记”“风景迥异”之类,都包含了丰富的内容。
不过,郭小洲不认为他有说服刘岗的实力,也没有和刘岗做交易的资本。实际上,麦上行找他见面,有抱歉的意思。也知道他不会接受非常务副市长的位置。但更高的位置麦上行又给不出。
这时,秘书陈凯适时的出现,“麦书记,您二十分钟后有个接待任务……”
麦上行起身朝郭小洲伸出手。
郭小洲立即站起身。
两只大手紧紧握在一起。
“希望能很快再次见到你。”
“谢谢您,麦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