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陈塔刚刚发生的群体件,易勋会不会暗地里归罪于他,从而指示人“设计”他。
还有生死仇敌陈恩涛。
还有之前很多曾经得罪过的人。
郭小洲静静地坐在车里,抽着烟,盯着富华会所出口。
他如果不弄清楚,今天晚上会睡不着觉,而且未来在学校的两个月时间,会是一场煎熬。哪有防贼的道理?
他不认为自己以后还有今天的运气。
晚上十一点半,中青班的同学陆陆续续出了会所大门。
郭小洲刻意观察段桂的表情,他不得不承认,段桂的表情很镇定且轻松,安排同学上车,很殷勤地搀扶着女同学下会所台阶。
看不出有半点异常。
倒是藤发喜出门后前后张望,还在会所大门掏出手机拨打谁的电话。
郭小洲的手机铃声响起。正是藤发喜打来的电话。
郭小洲慢慢接通,从汽车玻璃里看着他说:“藤委员好!”
“你人呢?我们散场了……”
郭小洲闻言不由对他升起一丝好感,藤发喜虽然坏毛病多,但人却相当仗义,热心大方。
“我和焦区先走了一步……”郭小洲试探着问,“同学们没人发现我们开溜了吧?”
“哈!你们提前溜了?真没注意,也没人提过……那算了,你们当好好学生,我们去宵夜啰!”
郭小洲跟着他挂了电话,看着段桂最后一个上车,这也体现了他作为班长的风度。
接下来七八辆车鱼贯而驶,郭小洲远远跟在后边,直到他们在一个宵夜摊下车。
郭小洲正打算调头离去,他的手机再响。
一看号码,立刻接通。
电话是焦区打来的,“我拿到了段桂的履历资料,发现和我没什么交集,要不,你看看……”
郭小洲暗暗惊讶,焦区离开会所不到两小时,却很快搞到了段桂的履历资料,虽然他也能找颜婕拿到,但半夜三更却做不到,颜婕最早也要明天才能发给他。
这证明,焦区的背景并不普通。
当然,他肯定不会问“你怎么拿到的资料”,而是说,“直接发我邮箱,或者手机短信。”
焦区也很干脆,“我马上发你手机。”
两分钟后,他的手机短信传来提示音。
焦区发来的履历很详实,从段桂的小学时代一直到他担任石新县县长。
郭小洲很失望的发现,段桂的人生几乎就没有离开过石新县,小学中学高中,然后在街道工作,两年后调入县组织部,组织部工作一年后去到乡镇担任组织委员,一年后担任副乡长,一年半后担任乡长,两年后担任乡党委书记,三年担任副县长,然后去沿海发达县市挂职学习一年,去年担任正职县长。可谓一年一个台阶,属于体制内最标准的模板型履历。
看完履历后,郭小洲也困惑了,难道问题出在休闲室?出在茶水和饮料上?
陷入困顿中的郭小洲悄然启动宝马x5,回到省公安厅招待所,把车停在招待所停车场,车钥匙交给柜台服务员,给崔猛打了个电话,让他明天直接来招待所柜台拿钥匙取车。
步行回到党校,四个人的房间冷冷清清。雷万里和华光雄估计明天早晨赶来上课,藤发喜依然住在煤老板给他预定的星级酒店。
…………
…………
第二天中午,郭小洲接到姚浩的电话,说,会所的杯子化验结果正常。
这意味着问题就出在歌厅,出在啤酒上。郭小洲在食堂找到焦区,把化验结果告诉他,他也感觉很诧异。
两人饭后来到操场散步。都有些不知滋味地抽起了香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抽的不是香烟,是心事。
“目标应该是你,我在这边还没有来得及结仇。”焦区将烟头扔到地上踩熄,盯着郭小洲说,“我是受牵连的人。”
郭小洲苦笑着摊手,“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吧,我昨天琢磨了半夜,我和他也没有任何交集。”
“呃……他除了和你一样挂过职,也的确没有任何交集……”焦区也疑惑不解。
“是啊,我在周康挂职,他在岭南潼江县挂职……”说到这里,郭小洲的眼瞳微微一缩,顿时驻足,仰头望天。片刻后他忽然叹了口气,“我大概找到了关联……抱歉!也许真是我连累了你。”
焦区神情不变,认真地看着郭小洲,“虽然我是无辜的,但他毕竟间接有伤害到我,如果没有你朋友的巧合,我们两人现在都成了过街的老鼠。所以!有需要的话,通知我一声,我也是受害者,我有权利报复。”
郭小洲愣了愣,想到了那个巨无霸家族和骄傲的熊文涛,这是一场力量不对称的战争,他把焦区拖下水毫无意义,于是他很客气道:“我的事情我来解决。”
焦区的眼眸坚定,加重语气重复道:“我拥有报复权。”
郭小洲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力量和决心,他笑了笑,伸出手,“吃亏了别怨我。”
焦区哈哈大笑,伸出手与郭小洲相握,若有所指道:“郭小洲同志,你低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