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他是低着头说的。

季如初心里一酸。摸摸他的脑袋还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听吕氏开口了。

“不去了，奶的乖孙儿，咱不去受这个罪了，啊”拉过季小宝，又得意洋洋冲季老爹挑衅道，“哼，老娘还就是不让小宝乖孙儿去了，你能咋地？”她也是被季老爹说上火来了。

她那护犊子的模样，季老爹看得头疼：“好啊你，你、你、你真是胡搅蛮缠！这是要断送他的前途，你别想还有光耀门楣的一天！这小子，现在都还斗大的字不识一个，你这是、这是—”

“认字？就在家里学一样啊！”季如初插话道，再让这两人骂战下去，这难受的还是小宝。

说罢不管他们盯住自己，她牵起小宝的手放在掌心：“小宝，二姐不是给你买了本《三字经》么？能慢慢认吗？”

看小宝仍是低着头不说话，季老爹更是火气大了：“二丫，你个丫头片子，别掺和这些事儿！小宝这学就是上定了，窝在家里，又没人教，像什么话？”

“你看看白家小子，还不是这么大就进了村塾？人家都不怕吃苦……”

季如初不管他们说什么，从小宝书包里掏出那本《三字经》，一边翻开一边说着：“小宝是个乖孩子，你看这个读熟了，咱能认的字也就多了。还可以问二姐，二姐可以给你讲这些。”

“你个死丫头，越说越起劲儿了是不？你看看你那样子，还你讲—”戛然而止。

只听季如初的声音不疾不徐：“人之初，性本善。你看这六个字，人、之、初—”一个一个指过去，季小宝眼睛亮了，抬起头：“二姐，你好厉害！”这几个字，他还是认得几个的，家公也时常念叨，没想到从来没去过家公家婆那里的二姐也认得。

“怎么可能？二丫你—不，你怎么会识字？难道是慕容教的？”季老爹喃喃道，有着不敢置信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