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封谨却慎重的道:
“前辈小心,此物虽然威力奇大。但在施展的时候要先吸蚀穿戴者的精血!”
阮咸摆摆手道:
“无妨。”
却是对着任墨顾羡和孙觉三人道:
“你们一齐朝着这件坎肩上刺一剑。”
东林书院的弟子未必都是文武双全,但此时这东林三子是作为书院的脸面派遣出来游历。都是一书一剑可走天下的人物,配在腰间的剑可不是什么摆设!
此时他们按照阮咸的吩咐拔剑刺了过去,阮咸深吸了一口气,顿时三子就见到了那黑气腾腾,化为森然诡异黑气,将他们的剑尖死死衔住,不得寸进的情形!林封谨却是关切的叫了一句道:
“小心!”
不过阮咸呵呵大笑,将手一摆,顿时什么异像都消失了。不过东林三子却是显得有些吃惊,显然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邪门的东西。阮咸饶有兴致的把玩了一会儿这百纳坎肩,然后一挥手道:
“这玩意儿虽然没有什么了不起,不过胜在罕见,你小子想做什么就直接说出来吧?”
林封谨正色的道:
“我还是有几个问题想要求前辈为为解疑。”
阮咸想了想,哈哈大笑道:
“你这个小家伙却是奸猾得很,几个问题.......几个问题,你先说说什么问题?”
林封谨叹了口气道:
“我的第一个问题是:在前辈您的心里面,道究竟是什么?我的第二个问题.......”
“打住打住!”阮咸这老狐狸听了林封谨的话都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还好我先听了听你的问题,否则的话,一定会上你小子的套!我老人家可惜不方便反口......这样吧,这件坎肩只能提一个问题,你愿意的话,那就问,你要是不愿意,就将这玩意儿拿走。”
林封谨很干脆的道:
“好!这件妖炼的百纳坎肩就是前辈的了,我问的问题还是第一个:什么是道。”
这个问题困扰了林封谨太久的时间了,哪怕是他两世为人,更是拥有了现代人的智慧,却是依然无法明白这其中的涵义。
阮咸呵呵一笑,忽然将衣袖轻拂,林封谨此时已经使用了自己的妖命之力,将时间的流速迅速放缓,却也是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浑身上下的空气就仿佛变成了气垫也似的,卷着自己和这阮咸对准了不远处的楼台顶部直飞了过去,飘然若有凌风飞翔的感觉。
就在楼台的屋顶上,阮咸负手而立,花白的须发在风中悄然飘动,良久以后,才抬头看着天边的一抹新月对林封谨道:
“月亮没有盈满的时候,亮光一天一天增加,就是“天道”。天上降雨,落到了地面,满了以后就向低洼的地方流,这就是“地道”。而人道千变万化,各行其是,我行的人道,则是在三十岁的时候读《易经》有所心得,明白了恶盈好谦的至理,“恶”就是厌恶,就是“怕”,怕“盈”,怕自满,好谦虚,便是我的人道!”
“天道,地道,人道合一!便是大道!”
林封谨本来在修炼人狩之术的时候,十分艰难晦涩,哪怕是有进步,都像是一个人强行从狭窄无比的岩洞里面挤向前方似的,浑身上下都被摩擦得遍体鳞伤,而此时听到这句话以后,顿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因为天底下的至理大道,原本就是殊途同归。
说完这几句话,阮咸便在林封谨的眼前飘然而去。
真的是飘然!!林封谨甚至在这一瞬间,觉得这个老人仿佛有溶解入了风的错觉,而他更是看到,这一阵风更是吹向了荷塘当中的凉亭,然后,最令林封谨无法理解的事情发生了:
这凉亭本来是用干透了的木头搭建的,上面为了防蛀,还刷上了漆,但是阮咸飘飞而过的时候,这凉亭的木料竟然焕发出来了生机,以极快的速度迅速的生出了树皮,根系,还有枝条和绿叶,更是有青藤缠绕其上,竟形成了活亭的奇观!
紧接着,书写着“风雨”一联的两根廊柱自行脱落,然后被风裹挟着飘然而去!但是失去了两根廊柱的亭子因为有青藤缠绕,还有活过来的树木枝叶支撑,却依然没有倒塌。
“顺应大自然的规律,并且融入进去,这就是阮咸神通的来源啊。”林封谨喃喃的道。
他在屋顶上面呆了一会儿,忽然大叫了起来:
“林德!付英雄!!给我抬梯子来,这么高要我跳下去,那岂不是要摔断腿?”
***
阮咸一去,东林三子也纷纷告辞了,不过走之前任墨也是拉住了林封谨,意味深长的道:
“林贤弟,若是你的那个仆人王铁又记起来了有关风雨联的东西,可务必要通知我啊。”
林封谨也是脸皮极厚的人,立即义正词严的道:
“这个自然是一定的了!”
他犹豫了一下,忽然又询问任墨道:
“阮前辈如此神通,在东林书院里面,应该是数一数二的翘楚了吧。”
任墨微笑道:
“阮师性格谦冲恬淡,游戏人间,修为自然是高深,不过,若轮书院当中杀力最强的,还是人称万古云霄一羽毛的海公子,还有顾羡的师祖,九渊先生!”
“九渊先生以读春秋入道,后佩剑披发入山,磨砺三十年,从战国七雄争霸的史实当中领悟出来剑技,便是鼎鼎有名的七国剑,顾羡当年的一位师伯被五德书院的炼气士所伤,九渊先生一怒之下找上了五德书院在东夏的分院,剑斗五大炼气士,阵斩三人,至今五德书院的弟子见到我们,也要退避三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