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归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了一个荒凉的山谷。在山谷里，有一棵挑树，子归守在那棵桃树下，等着满树花开。子归看见一朵朵桃花在瞬间次第开放，在纷纭的枝头，每一朵桃花的花瓣上都凝聚着一颗露珠，每一颗露珠晶莹剔透。子归听到一个遥远的声音，说每一个枝头都披挂着无数个露珠，每一滴露珠都保守着一个秘密。说在黎明的时候，一个个心事都坠落在风中。然后子归就看到了那一颗颗露珠在风中舞蹈着破裂，然后子归就睁眼醒来。

子归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火塘里燃得正旺的木柴，他发现自己斜躺在火塘边上的木凳上，屋子里空荡荡的。子归开始怀疑，昨晚的一切只是一个梦？子归坐起身来，屋子里找不到一点点堪卓玛存在过的痕迹。子归走出小屋，大雪早已停止，天空中乌云沉沉，看样子正在酝酿着又一场大雪。四周已是一片茫茫雪国风光，再也看不到一丝森林的色彩。眼前的巨石也堆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只有温泉流过的地方，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温泉的早晨，如此沉默，如此安静。

子归回到招待所的屋子里，大家正准备起床，看到子归进屋，陶陶问他外面景色如何？子归说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看山舞银蛇，原驰蜡象，红妆素裹，好一派雪国风光。几个女孩子听得，一个个一骨碌起身，要去看外面的雪景。

子归洗嗽之后，看见食用水已经没有，便拿着木桶出去打水。沐染则被二小姐和陶陶拖着到雪地里给她们拍照去了。土豆无奈，只好做起了厨师。

早饭后，女孩子们依然没有失去在雪地拍照的兴致，一个个热情高涨，大家一窝蜂似的拥了出去，只留下默扬一个人，准备找个合适的时机，和柳也聊一聊大家立下的规矩。

柳也从头天晚上和土豆发生争执以后，便一直在屋子里闷头大睡，只是在吃饭的时候才露了一下面。默扬进到他屋子里的时候，他已钻回了被窝里。默扬说柳也倒是好悠闲。柳也看见默扬进屋，说他现在就是在混吃等死，浪费着生命中的大好时光。默扬说柳也倒是会珍惜时光。柳也说一寸光阴一寸金，他在这里都不知道浪费了多少金了。柳也说着，从被窝里坐了起来。他让默扬在床上坐下，叫默扬不用客气，在这一行人中，他最敬重的就是默扬，人长得帅，又有学问。柳也说如果以后默扬有需要他出力的地方，尽管吩咐，他决无二话。

柳也看见默扬一付欲言又止的样子，说默扬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默扬说也没有什么大事，闲得无聊，想聊聊天。

默扬想了一下，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昨天晚上，大家针对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提出了一些要求，希望大家共同遵守。

柳也说恐怕是针对他柳也的吧？那些人如果要这样，他一概不理。没有人有权力可以对他指手画脚。爱谁谁去，反正他决不伺候。

默扬说柳也想多了，确实是大家提的要求，针对的也是大家，决没有针对哪一个人的意思。

柳也说默扬对他说这些干吗？他不想听。他现在已经不属于他们的大家，所以所谓大家的事情，已经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也不用告诉他。他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没有兴趣。

默扬说那只不过是个别人一时的气话，柳也不必放在心上。其实大家一直都是很关心柳也的，柳也就不必对那些小事念念不忘。

柳也说真是这样？

默扬说当然，要不他吃饱了撑的？跑这里来骗柳也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