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园内的牡丹花已经盛开了花骨朵，娇艳欲滴、含苞待放的模样，像极了含羞带怯的待嫁少女。娇兰伸展着碧绿的长叶，长在牡丹花下，似乎就是为了映衬牡丹的娇艳。

柳氏拉着云仙儿急匆匆地回来，疑惑和恐惧已经满满地占据了她的整颗心，此时的她，哪里还有功夫去理会这园子里的花草到底开得有多么地争奇斗艳？脚步匆匆地路过花圃，眼睛甚至未曾在那些花儿身上停留片刻。

丫头们见她们脸色不好，个个屏息凝神，生怕触了她们的霉头，连大气都不敢出，进了门，柳氏忽然转头，朝跟在自己身后的金嬷嬷吩咐：“去把贵九叫来。”

金嬷嬷着一身宝蓝色仆婢装，低垂着头，脸上早已刻满了岁月的痕迹。她跟随在柳氏身边多年，柳氏所做的每一件事情几乎都有她的功劳。

一听要叫贵九，金嬷嬷便明白了柳氏的意思，连忙答应一声，小跑着去了前院。因为生育三个孩子而臃肿的身材，跑起来，像是一颗滚动的肉球一般。

一片安静，没有人出声，柳氏和云仙儿在桌旁相对而坐，沉默良久，都在想着自己的事情，相似的面容上有着同样的疑惑不解。

金嬷嬷是知道轻重的人，不一会儿便带了贵九进来，自己却留在门外守着，显然早已经做惯了这样的事情。

贵九跪下给柳氏请安，满脸讨好，心里还喜滋滋地猜想着柳氏这次又有什么好差事要交给他办。

“贵九，”贵九垂着头，听不出柳氏声音中的异样，欢快地答应了一声。柳氏压低了嗓音，问，“昨晚的事情，你可办妥了？”

贵九此时终于听出柳氏语气中的不满，疑惑地抬头瞧了瞧柳氏的脸色，却见柳氏皱着眉头，脸上写满了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