肤白胜雪，云鬟如雾，气质独特，偶尔流露的神情，也蕴着淡淡的慵恹。</p>
这样的气质总归比寻常的少女要成熟些，刚过双十年华的美丽妇人，其实最是这些少年书生们的梦中情人了。</p>
等杨掌院随后而出后，不禁用袖角拭了拭额边的冷汗。</p>
都说镇南王极其宠爱长公主殿下，甚至有些惧内，这长公主殿下身份尊贵，又是才貌双全的大美人。</p>
从遥远的京师来了这处，总归会让这些毛头小子们心向往之的。</p>
因着听见了别的书院的传闻，所以杨掌院也曾明令禁止，不许任何生员窥伺长公主的相貌。</p>
却没成想，这些毛头小子们，哪怕不要命了，也要来此，一睹长公主殿下的芳颜。</p>
***</p>
玄武殿。</p>
陆之昀在与臣子议完事后，江丰便将近来各个书院中发生的事都一五一十地禀给了他。</p>
甚至还网罗了数首那些书生们，写给沈沅的情诗，虽然内容很隐晦，但是个有脑子的，都能知道他们写的人到底是谁。</p>
等江丰将那一沓子的帛纸放在了桌案后。</p>
却见陆之昀额前的珠旒左右微碰了几下，薄冷的凤目中，沁着的寒意更甚。</p>
“念。”</p>
陆之昀沉声命罢，江丰就随意地拿出了一页帛纸，略扫了眼后，便无奈道：“王爷…这…这比唐家大表哥的信还要酸呐，属下真的念不下去了。”</p>
陆之昀横眉睨了江丰一眼。</p>
江丰又道：“一封比一封酸……”</p>
正此时，舍人恰时将匠人刚打好的一把双月画戟呈了上来。</p>
这双月画戟，又叫方天画戟，是一种杀伤力极强的兵器，一般的武将都用不得此种兵器，很考验用者的身体素质。</p>
却见那舍人虽然也是个身强体壮的，却明显有些拿不住这把玄铁打的长戟。</p>
陆之昀伸出右手时，却很轻松地将它接过，没费任何的力气。</p>
边境有小国寻衅滋事，且这事愈演愈烈，陆之昀决意率军亲自去一趟，灭灭那小国的气焰。</p>
江丰觉着，许是因为陆之昀的心中本就生着闷气，那画戟的尖端也溢着股凶煞的戾气。</p>
一时间，整个玄武大殿的气氛变得压迫，且充斥着即将杀戮的森意。</p>
陆之昀穿着庄重的黯色章服，气场强势阴沉，虽未发一言，江丰的心中却有了数。</p>
他且得在王爷回府之前，将外面那些书生的事都给解决。</p>
说到底，长公主在京中就是如此，虽然都已经嫁人了，却仍是会被旁的男人肖想。</p>
***</p>
五日后，陆之昀得胜归来。</p>
沈沅恰时从梅花书院处归府，甫一进了内殿，便见陆之昀也回来了。</p>
男人穿着墨色的缎料寝衣，应当是刚沐浴完，等往她的方向走过来时，沈沅还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清冽的皂荚香，陆之昀的体温也比平常高了些。</p>
沈沅其实一直都很想知道，青年时的陆之昀到底是什么样的，眼下的他，应当就有些他年轻时的气质。</p>
是武将都带着的淡淡戾气，和不怒自威的压迫感。</p>
沈沅还未来得及同他开口讲话，陆之昀不由分说地，便用结实的长臂圈住了她的腰肢，原本薄凉的唇在覆上她的唇瓣时，也比平素温热了些。</p>
他在她的唇瓣处厮磨了一番，哑声问道：“想我了吗？”</p>
问罢，却又没给沈沅任何回话的机会。</p>
当他再度半含住她的下唇时，沈沅也记得他此前所有的叮嘱。</p>
她记得垫脚，还记得扶他的腰，生怕他的大手又落了下来，这会令她赧然万分。</p>
“想了吗？”</p>
陆之昀又问了遍，力道缱绻地又吻了吻她的唇角。</p>
沈沅的声音已经变得软极，只嗫声回道：“想……”</p>
等被男人担着腿弯，横抱在身后，沈沅知道今夜肯定是逃不掉了，陆之昀正值壮年，却已经旷了快一年了。</p>
“季卿…我还没沐浴…你等我会儿好不好，我今日一直都在外面……”</p>
陆之昀的嗓音愈发粗沉，还算平静地问道：“想沐浴？”</p>
沈沅隔着他寝衣的那层面料，也能体会到里面贲张的肌理。</p>
“那便先沐浴。”</p>
说罢，陆之昀却没将沈沅放回地上，而是仍同抱小猫似的将她抱在怀里，径直地走向了汤池所在的偏殿。</p>
***</p>
月色溶溶。</p>
千机拔步床正吱呀吱呀地摇着，直到内殿里，女子的泣音愈发柔弱怜人时，陆之昀方才哑着声音，叫了水。</p>
沈沅浓密的长发披散着，纤弱的眉眼却含了些愠色，等男人仔细地为她清洗了番后，她却仍选择背对着他。</p>
就算他用大手轻轻地拨弄了下她的肩头，她也无动于衷，只软软地哼了一声。</p>
陆之昀前阵子让滇境的蛊王研制出了一种密蛊，此蛊若种在男子的身体里，便可致其三年内无法让女子生育，还会在行周公之礼时，格外的雄壮。</p>
据说，陆之昀没想要第二种功能。</p>
是那蛊王为了讨好他，又加的一种密蛊。</p>
沈沅如今，真是要恨死那个蛊王了，陆之昀根本就不需要那些，再加上这么一道蛊，往后的日子就可有她受的了。</p>
“别气了，今晚不会再欺负你了。”</p>
陆之昀嗓音低沉地说罢，还是将身前薄愠的美人儿，拨弄着翻了个个儿，使她得以面对着他。</p>
沈沅伸手捏了捏他左手的上臂，语气不善道：“你往后，少练些拳，已经够壮了…再壮…就同牛一样，穿深衣戴方士冠时，该不好看了……”</p>
陆之昀的声音带着无奈的纵容：“强壮些不好吗？现在毕竟不是文臣了，有时是要去边戍亲自制敌的。”</p>
沈沅听罢这话，便想起适才，当她觉得陆之昀身上的戾气格外重时，男人只淡淡地回了她几个字：“杀了些人。”</p>
等这句话一说出口，沈沅的心中还是多了些惊惧，陆之昀也没看出她的情绪来。</p>
她当然知道，陆之昀是少有的，文能治国，武能安/邦的能臣，但在她的心里，还是最喜欢，他是云先生的那副模样。</p>
思及此，沈沅直言不讳地道了句：“我不喜欢。”</p>
说罢，便要转身独睡。</p>
陆之昀深邃的凤目却微微地觑了起来，也会出了沈沅存的那些小心思，他稍带着惩戒意味地捏住了妻子软小的耳垂，低声问道：“你从前说喜欢我，可我怎么觉得，你喜欢的，一直都是云先生？”</p>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还是失眠，但是码字的状态回来点了，感谢各位读者的包容，这章发66个小红包～</p>
（1）《武职选簿所见洪武征南史研究》</p>
（2）《明代云南书院考析——以明清云南方志为中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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