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御三家交流会(七)(1 / 2)

 理智上, 直哉能明白评审们的评判标准是基于选手的履历的。这个人有没有记载在案的咒灵祓除记录?有没有来自资深术师的推荐?有没有足以在众人中脱颖而出的天资?这些都是交流会主办方必须考虑的因素。</p>

就他自己来说,祓除咒灵的记录为零,唯一一次镇压了条月御子的经历还不能说出去。</p>

虽然有直毗人的推荐, 但是这份推荐只能让主办方破格允许他参赛,想进一步跳过比赛就是不可能的了。</p>

想靠五岁的年龄和空白一片的履历获得跳赛许可的话……五条家的六眼那种级别的倒可以, 但没人会相信直哉也有那种水准。</p>

综合来讲, 他的确不应该奢求更多。</p>

……但情感上, 他就是不服气!</p>

越是不服气, 直哉就越憋着一股劲, 想要让所有人都对他刮目相看。</p>

甚尔注意到他的沉默,抬眼看他, “怎么了?”</p>

直哉酝酿了一会儿,闷声道:“我要拿第一!”</p>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周围几个人听到。他们都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一见是个还坐在大人肩膀上的小孩子,纷纷忍俊不禁地笑了。</p>

所有人都觉得他只是陪同真正的选手来看热闹的小孩, 说着要拿第一什么的,也只不过是孩子心性,看什么好东西都想要,所以当着众人的面童言无忌罢了。</p>

没人把直哉的话当真, 也没有人真的把他看成是自己的对手。</p>

直哉抓紧了甚尔的肩膀。</p>

甚尔沉思片刻, 对他说:“那就拿呗,反正只要把这里所有人都揍趴下就行了吧。”</p>

他说得很轻巧, 仿佛交流会第一的位置就像是什么唾手可得的普通物件一样。</p>

甚尔的想法是,如果连甚一那种货色都能被安排上种子选手的话,那直哉的确也不差什么。</p>

他厌恶所有的咒术师,唯独排除直哉。</p>

如果非要评出一个最天才的咒术师, 那么直哉就很不错。或者说不是他就不行,甚尔只会认可他一个人。</p>

他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对其他参赛选手来说有多吸引仇恨,又或许知道了也不在乎,总之他就是专心对直哉一个人说:“看完了没?记住明天的场次了吗?”</p>

直哉气鼓鼓地回答:“记住了。”</p>

“那就回去了。”甚尔把他放下来,没有理会周围人暗含敌意与不屑的眼神,自顾自地带着直哉往人群外面走。</p>

非常遗憾,回去的路上并没看到鹿。</p>

但直哉什么都没有说。</p>

不知不觉间,他的心态已经从‘赢了比赛就能出去放风’,变成了‘要赢给那些看不起他的人看’。</p>

山林也好,小鹿也好,暂时都没有第一名本身有吸引力了。</p>

……</p>

一夜好眠。</p>

第二天一早,直哉就在甚尔和近侍的陪同下一起上了山顶。</p>

第一天的比赛位于一栋宽广的建筑物之中,一进门,就能看到一个巨大的圆形场地。</p>

直哉一眼就判断出这个场地的直径为五十米,上面有序地排列着四个方形擂台,看样子是要这个分区所有的选手同时进行比赛了。</p>

第一轮比赛的内容很简单,各组选手一对一进行对决,先让对手立刻擂台范围的一方即为胜者,手段不论。</p>

场地两面都设置了观众席,正对着入口处的方向上则是裁判席。</p>

他们到的时间不早不晚,观众席上零零落落坐了数十人,除了等候比赛的选手之外,还有一些人是特地来观战,准备挑选一些有能力的苗子的。</p>

近侍环顾一圈,带着他们来到禅院家专属的后排席位上,这里位置较高,能够清楚地俯瞰整个场地上发生的一切。</p>

直哉远远地注意到了一片空位中唯一的身影——第一天完全轮空的甚一,居然也来了!</p>

他诧异地说:“他来干什么?”</p>

近侍微笑道:“应该是来探查敌情的。”</p>

所谓‘敌人’,并非其他分区的种子选手,而正是即将从第一场比赛开始比起的直哉!</p>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直哉立刻打起精神,警惕地看向甚一。</p>

对方双手环抱于胸前,与他对视一眼后就合上了眼帘,看起来像是在闭目养神,完全没有之前暗含杀意的感觉。</p>

“他该不会想搞什么小动作吧?”直哉试图用自己最阴暗的心理揣度对方。</p>

甚尔一把扣住他的脑袋,“比你的赛就完事了。”</p>

这么多人看着,甚一就算再莽撞也不可能做出当众打压同族的行为。他很可能只是来提前观察一下直哉的术式,好在接下来可能碰见的决赛中有所准备。</p>

倒是直哉,万一被他打扰了注意力,说不定会在接下来的比赛中吃亏。</p>

直哉酸溜溜地说:“轮空就是好啊……”</p>

“可不是吗。”近侍赞同道,“如果直哉少爷今年能拿下第一,那么下一届的交流会,您也能轮空到第二天。”</p>

甚尔听了这话,先是看向直哉,见他没什么反应,然后才瞥了近侍一眼,没有出声。</p>

下一届……那都是十年后了,到那时,他早就把人带走了,还参加什么交流会?</p>

近侍与他对视一眼,露出一个微笑,一切尽在不言中。</p>

直哉在专门负责指引的人员带领下,很快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块擂台。甚尔和近侍则一前一后走到观众席坐下,和甚一成一个精准的对角线。</p>

直哉:“……”有点紧张。</p>

虽说昨天放下大话,要拿到第一,可他毕竟还是没底。</p>

万一他的对手和他一样,是个被误分到低级场的黑马呢?那恐怕会是一场恶战,他得小心点,稳扎稳打拿下比赛,但也注意别在甚一面前暴露太多实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