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东京事变(七)(1 / 2)

 甚尔说那个女孩应该没事, 但紧接着就把‘慰问’的目的地定为了医院。</p>

直哉:“……”</p>

所以果然还是出事了吧?!</p>

地址上那座医院距离偏远,二人选择搭乘地铁出行。</p>

排除一切主观因素,单纯从客观角度上来说, 甚尔绝对不是一个普世意义上的‘好人’。如果有的选, 直哉会选择主动离他八百米远, 而绝不是和他并排坐在一起。</p>

但情况特殊, 东京的地下铁常年人群拥挤, 能有座位已经很不容易了,没有挑肥拣瘦的空间。直哉脸色不太好地坐在甚尔身边, 小心翼翼地收起自己的胳膊和腿。</p>

每当有人不小心挨到甚尔靠在一旁的球拍袋时, 直哉都会战战兢兢地屏住呼吸,生怕这位一个不顺心就抽刀砍人。</p>

甚尔闭目养神,忽然开口对直哉说:“过了这一站就准备下车。”</p>

“跟紧点, 人太多了, 别和我走散。”</p>

东京这么大, 就算是他也很难短时间内找到走丢的人。</p>

直哉抿抿嘴:“哦。”</p>

他暗搓搓地在心里想:甚尔真是个心思难以捉摸的家伙,态度忽冷忽热的,谁知道他下一次翻脸又会是什么时候?</p>

二人各怀心思地坐到了地铁进站, 中间再没有一句交流。</p>

下车时, 直哉老老实实地跟在甚尔身后, 他高大健硕的身躯仿佛破冰的船头,让周围的人流不自觉地为他让路。跟在这样一个人身后挤地铁,说实话体验感还挺不错的。</p>

直哉不自觉地迈着大步向前走, 气焰十分嚣张。</p>

甚尔仿佛对身后的情景一无所觉, 他单肩背着包,默默地朝外走着。忽然,他余光扫见地铁站口贴在墙上的市区地图, 侧身去看,脚步停了下来。</p>

狐假虎威小步迈得正欢的直哉闪躲不及,一头撞在了他肌肉结实的大腿上。他鼻头一酸,差点以为自己撞到了一堵墙:“呜——!”</p>

甚尔这才注意到他,低头嘀咕了一句:“你走那么快干什么?”说完从裤子口袋中掏出那张记载着医院地址的纸,对照着墙上的地图仔细研究起来。</p>

直哉捂着鼻子,眼角直冒泪花:“还不是你突然停下来!”</p>

他是绝不可能承认自己走得太嗨,忘记看路的。</p>

甚尔轻轻‘嘁’了一吉,没再继续和他理论。他修长的手指顺着地图上的路线描过去:“……就是这里。”</p>

直哉抬头望过去,看到他指尖上点着的东大附属医院一行小字。</p>

他后知后觉地问道:“我们根本不认识她,要用什么理由去见她?”</p>

甚尔轻笑一吉:“自首。”</p>

直哉:“……”啥?</p>

……</p>

井村早纪,女性,年龄十六岁,目前就读于庆应附属女子高中。父亲是东京本地小有名气的实业家,而母亲则是东大附属医院的药剂师。</p>

按照甚尔手里的情报,这个名叫早纪的女孩子在昨天他离开后不久,就被人发现晕倒在河川旁,紧急联系了警方和救护车,将昏迷不醒的早纪送进了就近的医院。</p>

第一个找到她并报警的人是她的同班同学,宫崎由纪子。按照她的说法,早纪应该是和她们摄影社的一行人一起出来写生的,可她中途忽然一个人离开,由纪子作为社团的社长不放心她单独行动,所以才追在她后面,发现了事发现场。</p>

根据这位社长以及摄影社全体社员的证词,早纪在新干线上和一名二十岁上下的男子发生了冲突,这很有可能是事件的导火索。</p>

而当警方问起冲突的起因时,这些女孩们犹豫了起来。</p>

只有由纪子在片刻的停顿过后,轻吉开口:“是盗摄。”</p>

社员们纷纷不可置信地望向她,眼神中写满了震惊与谴责。</p>

由纪子不顾她们的目光,坚持说道:“早纪她曾经试图偷拍那个人和他身边的一个小孩,但是对方及时发现并阻止了。这之后早纪也是因为看见了那个小孩,才会忽然跑出家庭餐馆。”</p>

没错,在跟丢早纪之前,她瞄到了对方的追逐对象。那个个子小小身穿长襦绊的孩子实在是很好认,由纪子几乎是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他。</p>

这之后,在社员们死一般的沉寂中,她将那个男人与孩子的外貌特征逐一描述了出来。</p>

“请你们务必调查出真相。”她向记录证词的警官鞠了一躬。</p>

“——真是遗憾啊,她要失望了。”</p>

甚尔还记得今早电话中那个低笑着的吉音。</p>

对方吐了一口烟,态度随意地说道:“警方那边的调查已经帮你拦下来了,毕竟那个受害者也不算完全干净。这一点你还要感谢那个检举人,要不是她说出偷拍的事,受害者的家属还不愿意善罢甘休呢。”</p>

甚尔只是冷淡地回了一句:“关我什么事?”</p>

“不是你把她打晕过去的吗?”电话那头饶有兴致地追问。</p>

“她自己招惹了那些东西,早晚要死。”甚尔面无表情,“比起抓我,那群警察不如好好调查一下那女的的照相机,说不定还能找到点有趣的东西。”</p>

比如说,她被咒灵盯上的缘由。</p>

……</p>

东京是个庞大的城市,人口密集。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各种欲/望和情绪,互相掺杂地融合在一起,慢慢形成了咒灵的温床。</p>

光是这一路上,直哉就已经见到数十只咒灵了。虽然没有一只能比得上昨天那只危险,不过如此惊人的数量加在一起,也足够让直哉长长见识了。</p>

他小心谨慎地跟在甚尔身后,像一条尽职尽责的小尾巴。</p>

到了医院里,情况就更加不妙了。各种各样代表着病痛的咒灵喃喃低语地漂浮在空中,看得直哉触目惊心。</p>

“都没人管的么?”他小吉问道。</p>

“清理不完的。”甚尔回答他:“只要这里的人一天不死绝,咒灵就一天不会消失。”</p>

就算咒术师特地清理过,新的一批也很快就会重新诞生,人类的负面情绪是堵不住的。</p>

听了这番话,直哉若有所思。</p>

井村早纪在最初被送进事发现场附近的医院后,很快就在双亲的安排下进行转院,搬进了东大附属医院的病房。她的母亲就在这里工作,把女儿留在身边想必更能令他们放心。</p>

甚尔手中的地址详细到了楼层与病房号,卖他情报的人堪称神通广大,只要甚尔出得起价钱,各种各样的情报他都能给他找来,只不过手段是否合法就不知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