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柔脸一阵红一阵白，安青不好多说，“请进。 ２３．”</p>

秦宁在后花房里侍弄她的兰花，凌瑄登基宫里没有大兴土木，惟独在这长乐宫按着原先关雎宫的样子重新造了一个花房。安青进来，附耳与她低语几句。她点了点头，净了手，出了花房。</p>

“坐，她就嘴上不饶人，你别往心里去。”秦宁进了暖阁，淡笑着与在那等候的马柔说道。</p>

马柔垂着眸，“柔儿不敢”，听着话语里还有些呜咽。</p>

秦宁叹息，饶是谁，听了那话都会不舒服的，摆摆手，“罢了，罢了，你是个好孩子，要有容人的气量。”</p>

“是。”</p>

秦宁又宽慰了几句，再问了些皇上的情况，用膳如何，昨儿歇在哪个屋的，有没有睡好，心情如何，这些是每日必问的，马柔早就琢磨透了该如何回答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p>

“昨儿前半夜是在臣妾那的，后半夜被椒房殿的人请去了。”</p>

秦宁皱眉，“怎么半夜还请皇上过去。”</p>

马柔垂着眼眸，噙着几分委屈，低了声音，“说是皇后不舒服。”</p>

“又是不舒服”，秦宁大了声，“皇上前些天不是一直在椒房殿陪她的么，也没见不舒服，怎么一不在椒房殿就不舒服了。”</p>

都是后宫里的女人，谁还会不知道这点小手段，马妍太不知天高低厚，真以为怀了龙子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却没想过这个孩子给她带来的或许不是福，而是祸。“太后，您别生气，许是皇后真不舒服。昨儿皇上头疼，歇得早，夜里天寒，他也不大想动，就请东总管宣了太医去瞧瞧，可太医去过了，皇后说还是不舒服，皇上这才过去的。”</p>

“胡闹”，秦宁拍了桌子，厉声呵斥，“这大冷天的，也不怕把皇上给冻着。”</p>

一屋子的下人全都跪了下来，马柔亦跪在地上，“太后息怒，臣妾多嘴了。”</p>

“你也是的，怎么说你也是她的阿姊，就不说说她，由着她胡来。”秦宁是真生气了，自家儿子有多苦，她都看在眼里，心里头难受，还要被这几个女人折腾着，她这个当娘的怎么会不心疼。</p>

马柔听着，苦涩一笑，泪就落了下来，“臣妾不敢，臣妾从小到大，在府里头连个丫鬟都不如，她是正出的嫡女，我又怎敢去说了她。”说罢，一脸惶恐，匍匐跪在地上，“太后息怒，臣妾失言了。”</p>

秦宁倒也没有因为她说的正出嫡庶而生气，“起来，你也是个苦命的孩子，马夫人性子跋扈，你与你母亲这些年受苦了。”</p>

“太后”，马柔未起身，眼泪流得凶了，“想起娘亲，臣妾就觉着自己不孝，如果当初不是想着听了父亲的话跟了王爷就能让她脱离苦海，那她就不会死得这么惨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