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子有些为难，沉默片刻后，做了个请的手势，他不能拒绝她，可让她一人去，他不放心，也担不起这个责任。</p>

若兮跟在他身后，她觉得自己这会像极了要去捉jian的妒妇。不知走了多久，第一次她厌恶了这王府为何如此之大。</p>

前面的东子已停下，若兮抬眸，所有的情绪全都僵在脸上，她想她不该这样的，她应该永远噙着那抹淡笑，保持着她沈若兮该有的风度。</p>

东子垂下了头，守在她身后，不忍去看她，更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惊扰了湖边的两人。</p>

清冷的月光下，相拥着的两人，脚边香烛早已燃尽，烧尽的箔纸吹散在四周，长廊下昏暗的灯笼随着轻风飘摆，空气中还有青草的点点香气。</p>

她该觉得这幅画面很美好吗，为何心里却痛得麻木，扬了扬嘴角，终于露出了一抹笑意，却看得东子无比心痛。</p>

有那么一刻，她觉得时光倒流了，像是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月夜，也是春末的月夜，差不多也是这个时辰，城外的乱葬岗上。有些事，是不是冥冥之中都早已注定。</p>

“主子”，东子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了凌瑄。</p>

湖边的两人回了头，凌瑄惊了心，想要推开抱着自己的夏莲。可是夏莲，还是如那年一样，垂下眸，扣在他怀中，死死的抱着他。</p>

若兮淡淡一笑，原来真的会重演，那她是不是也该如当年一样选择不为难了他，“带我回去”，轻声与东子说，回身离开。</p>

“兮。。。”，凌瑄望着她离开，动了动嘴，却始终没有唤出口。他想起今儿上午在宫里娘亲的那句话，兮儿的心太小了，有些事，你要她学着去接受。他似乎明了了，他要带夏莲来王府时，娘亲为何一言都未反对。想至此，一阵冷意从心里窜起，推了推还抱着自己的夏莲。</p>

夏莲以为他要离开，紧了紧自己的胳膊，“你说过今晚会陪我的。”</p>

凌瑄用力推开了她，在湖边寻了个块石头坐下，“我会陪你，夏莲，这是最后一次，收起你的心思，安安分分的，我会给吕家报仇，不要去招惹她。”</p>

平静如水的话语没有一丝波澜如在陈述着今晚夜色很美，却让夏莲惊了心，原来她做的一切他都知道，原来他只当她靠近他是为了要复仇。</p>

翌日若兮醒来，睁开眼就望见凌瑄守在她床边，似乎一夜未阖眼，眼底是淡淡的淤青。若兮抬了手，抚上他的面孔，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眉心，想要熨平他锁紧的眉头，柔声问，“今儿怎么没进宫。”</p>

凌瑄闭了眼，感受着她手指轻柔的抚慰，“嗯，父皇今儿允我休假。”微微扬起的嘴角昭示着他此刻愉悦的心情。</p>

“凌瑄”，若兮用指尖勾勒着他浓密的眉毛，“我想回宫了。”</p>

所有的柔情与甜蜜在这一秒全部被打碎，那抹淡淡的笑意还僵在嘴角，凌瑄睁开了眼睛，望着那双好看的星眸里的一片清冷，许久后，轻声应下，“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