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琦轻笑，亲昵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望着她眸里浅浅的笑意，问，“在看什么？”</p>
“那儿”，若兮回身，指着受封台的方向，淡笑着望着那，“我在想十几年前的情形是不是和今儿一样，少年将军第一次披上盔甲，整个王朝的人都注视着他，有祝福的，有羡艳的，也有妒忌的，而他的姊妹也会躲在我现在站的位置，偷偷的眺望着他，为他祈祷，期待着他的凯旋。 ２３．”</p>
若琦沉默，顺着她的指尖望去，黑压压的一片人，祭司、仪仗都已经准备妥当，象征着权力的明黄高高飘扬，倘若一场大戏即将开幕，只等着主角入场。这次第，怕是像极了当年秦将军首次出征的情形。知她是想起了伤心事，正要开口宽慰却被她止住。</p>
若兮冲着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碍，沉顿片刻再开口问，“哥哥，陈翔会不会也在漠北？”自从陈晓大婚后，她就没有见到过陈翔。纵使再相信他的承诺，可这个节骨眼上漠北出事，这让她不得不起疑。</p>
若琦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太多的猜测，太多的不确定，他已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可还是怕万一。陈翔，他看不懂他，若说此事与他无关，那他在哪，凭空消失了一个多月，听说现在连太后都对他颇有微词，更别说视他为眼中钉的汝南王妃；若说此事与他有关，那他的动机在哪，只为陈家能留在京城？据他所知，他对陈家应该没有这份深挚的感情。摇了摇头，轻轻叹息，“不知道，遇上再说。”</p>
“秋儿来了”，不远处传来岳婉的声音，“听说你去如愿寺祈福去了，怎么没叫上我。”</p>
若兮转身望去，寻常的宫装，这至少表明她已决定不跟马皓去了，看来昨儿的话有用了，若兮暗自松了一口气，只要她不去，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抬眸看她，神色已经收拾妥当了，只眼圈还有些发青，怕又是一夜未睡。拉着若琦，往他们那边走去，“她连我都没带去。”</p>
墨秋望了她一眼，连忙低下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您俩都忙，哪有这个时间。”说着从兜里掏出了几个平安符，将其中一个挂在墨言的脖子上，“咱俩都没分开过，这会你一个人去，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话语间，眸里已有了泪珠。</p>
墨言默默收好，藏在贴身的最里面，什么都没有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他是不善言辞的，不知道该怎么宽慰这个妹妹。</p>
若琦笑，对着墨秋朗声说道，“放心，我会给你看着你哥的，保证把他完完整整的带回来。”</p>
墨秋听罢冲他感激的笑了笑，也递了他一个平安符，“大少爷也是，也要好好照顾自己。”</p>
“哟，我也有啊”，若琦挑眉呵呵的笑着。</p>
若兮接过，“秋儿有心了，我倒不曾想过这东西。”望见她手上还有一个，深深看了她一眼，抿嘴，转身替若琦带上。</p>
墨秋被她看得低下了头，手微微有些拽紧。</p>
“还有个是谁的？”岳阳指着她手里的那个，侧目好奇的问着。他这么一问，岳婉和若琦也都望着她。</p>
墨秋被看得有些尴尬，干笑了两声，“顺带也替马皓也求了一个。”边说着边抬头瞥了一眼墨言。</p>
众人了然，点了点头，也没觉着有不妥，都是一起长大的，这点情分还是该有的。</p>
墨言没说话，抿紧了嘴，望着远处。</p>
“马皓”，几人正说着话，便见马冽带着马皓从正殿里出了来，身后跟着那个黄将军，若兮开口唤了他。</p>
马冽一看是她，也没说什么，嘱咐了马皓几句，就先走了。</p>
马皓走了过来，笑着拍了拍若琦，“怎么在这，凌瑶在里面到处找你呢。”说着，又望着若兮，咧开了嘴，“找我。”</p>
若兮冲他淡淡一笑，对着若琦说，“你去看看她，为这事她没少跟我闹，昨儿还跟皇上说要跟你一块去了的。”</p>
若琦笑着，无奈的摇头，“我去去就来。”</p>
若兮点头，望着跑去的背影，对岳婉说，“你俩跟去劝劝，凌瑶那脾气，我怕她真跟你我哥闹了。”</p>
岳婉看了眼马皓，了然她这是在支开他们，应了声好，拉着还搞不清状况的岳阳走了。</p>
马皓见状，望着若兮，不知她这是要做什么，看了看他身后的墨言一如既往的冷着个脸，跟平时没两样。倒是墨秋，耷拉脑袋，没了以往的调皮。这丫头不知怎么了，好久没理自己了，不知他又哪儿招了她。</p>
墨秋这些日子的变扭，马皓也没放心上，只当是他自己又不知哪句话说错了招惹了她。可这会要出征了，想着还要几个月见不着她的，低了身子，凑到她面前，“喂，小丫头，怎么了。”</p>
语气不善，却是他俩的相处惯了的方式，墨秋咋一听这话，这些日子刻意躲着的委屈涌上了心头，顿时眼眶就红了。</p>
马皓不知怎么了，吓了一跳，“我这出征呢，还没怎么着，你怎么就先哭上了。”</p>
“你胡说什么呢”，墨秋听他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急了，伸手就打了他，冲着他嚷着。</p>
马皓也不躲，望着她气得有些发红的脸，如儿时般，捏了捏她的脸，龇牙咧嘴的说，“这才像个疯丫头吗，哭哭啼啼的，你吓谁啊。”</p>
墨言望着两人打闹的样子，脸沉得更深了。</p>
若兮轻轻拉了拉他，出声唤了马皓。</p>
墨秋回过神来，慌忙垂了头，眼神四处闪躲着，都不敢看他们俩。马皓没注意到她的异常，只望着若兮，询问她怎么了。</p>
若兮暖暖一笑，“你要出远门了，万事小心，祝你早日凯旋。”</p>
马皓有些激动，他没想到若兮还会跟他说这些，那日宣室殿里，他总以为他们已经站到相互对立的两面，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摸了摸脑袋，难得的有几分局促，呵呵的说，“没事，你知道的有黄将军他们的。”</p>
若兮听了，想起那日的事，有些愧疚，抱歉的笑了笑说，“那天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我是。。。”话未说完，便被马皓打断。</p>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多心了”，马皓慌忙摇手，暗骂自己没脑子，竟然提起黄将军，“我知道你是为了若琦才那么说的，我没放在心上，再说你说的也是实话。。。”</p>
越说越乱，马皓有些颓败的垂下了手，想他平时也是能言善辩的，怎么这会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也不说了，省得越说越乱，冲着若兮尴尬的笑了笑，“你懂我意思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