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怒喝,听得盛长枫浑身一颤,寒风冷天,后背出了一层大汗。
辩解是不好再辩解的。
他强行按下心里的慌张,弯腰拱手,道,“父亲,孩儿年幼,未经世事,懵懂无知,适才心慌,未听全表哥的话,只一味应答,此刻细想,何曾同意表哥撺掇我与顾二比试投壶的说法?不知何人胡说,竟如此诬陷表哥,请父亲告知,我必与他说道说道。”
话落,中堂又一次陷入安静。
叶提眉梢挑了下。
这一番话,透露着些许茶味,听着该是后手,那个叫茗儿的估计要顶缸。
盛纮直直望着盛长枫。
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何时能说出这番话?
怕是早早便谋划好了吧?
至于谋划者是谁,他再清楚不过。
王若弗则气急。
眼瞅着要循着错处,捉住林噙霜的痛处,这庶子竟众目睽睽下耍无赖,将错责推给一下人,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再有,听这话,必定是林噙霜那贱人提前编排好的。
贱人!
奴婢般的货色,竟敢戏耍于她?
怒不可遏,火上眉梢的她正要开口时,厚实的门帘子被人拨开,刘家的引着林噙霜进来。
叶提瞧了眼。
端是一派好姿色,就是那眼神,那姿态,茶味未免重了些。
他想了想,还是起身。
林噙霜是妾,可却是宠妾,不看僧面看佛面,只起个身,给便宜舅舅一个面子吧。
想想,局面到这般地步,波在他身上的污水已洗净,可要追究幕后人,凭着手头的证据,怕是不够。
更别说林噙霜估计早就安排妥当。
“见过主君,大娘子。”
林噙霜规规矩矩行了礼。
随即,兔子般的目光带着哀求,暗暗送向盛纮,直直戳在盛纮心尖上。
叶提一瞧便宜舅舅那反应,当即彻底抛弃继续追究的想法。
这个家,主君到底还是盛纮。
王若弗却不饶人。
“林噙霜,当初是你领着那叫茗儿的小厮告诉主君和我,说枫哥儿与顾二比试投壶是提哥儿撺掇的,如今提哥儿与枫哥儿分说清楚,根本没有这回事,你怎么说?”
叶提心里一叹。
这等急冲冲的火爆性子,总败给林噙霜也不是没有原因。
一咕噜把所有话全倒了出来。
岂不知别人正等着你这话呢。
林噙霜必是多番准备,怎么说都有应对的话,该是让她露怯才对。
“啊?竟有这事?”林噙霜一脸惊愕道。
这不,来了吗?
那语气表情,真似不知道一般。
叶提偷摸往后挪了半步。
味儿太浓,辣眼伤耳。
光是装傻还不够,林噙霜急得泫泫欲泪,慌张道,“主君,大娘子容禀,我也是听小厮茗儿那么说,请主君提小厮茗儿来,将话说清楚,若他果真诬陷提哥儿,蒙蔽主君、大娘子,我必不与他干休。”
嗯,这话听着熟悉。
盛纮看了眼站着的叶提,又看向林噙霜,眼神复杂,却不开口。
这番姿态,看似在等林噙霜的回应,实际叶提知道,这是在等他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