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盘腿坐下来。忽然想起,好像我每次深陷异象之中都有一个人会赶来救我。可是那个人远在西藏。想一想自己在这方面还真是被某人宠坏了,因为有三白在,我居然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如果是我单独遇到了异象,我该怎么办?
现在还真是,在惩罚我当初的懈怠。
我想了想,手机也没电了,但是为了随时随地可以观察玉石的通透性,我随身带着手电。我打开手电,顿时一条笔直的光柱出现在我的正前方。手电照亮了周围的景致,这是一片小树林,但是诡异的是所有的树叶都不动,都是静止的,而且有一些还弯成了匪夷所思的弧度。这就像是漫画里那种时间静止的感觉一样。
我忍不住走上前,轻轻拍了拍那片弯的很辛苦的树叶,只听见一声脆响,树叶碎了。但是这就有点违背牛顿定理了,因为那片树叶即使碎了还保持原样,一直挂在树枝上,没有掉下来。
这就有意思了。
我漫不经心的顺着手电照到的地方走去,却觉得越走越冷,越走越冷。我来时只穿了一件毛呢外套,现在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我忍不住往回走,可是在异象里,毫无道理可言,我本来以为往回走会变热,可是并没有,依旧是冷的。
我干脆坐下来,伸手折了树上的树枝用打火机点燃,为了防止起火,我还特意拢成一小块地方。但是点燃的火焰并不是我想像中的黄色红色,而是幽魂一般的蓝色。燃起的火焰并不能是我变暖,相反,我觉得更冷了。
我紧紧皱着眉头,不停地在原地跺脚搓手取暖。
我突然想起来,三白还有老哥特意和我说过,异象只能被吞噬。于是我连忙从身后的背包里取出师父给的那盒羊脂玉棋子,手指僵硬的摆在地上。我回忆着那天师父摆的阵法,也在空地上摆出来。
我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但是我莫名的相信师父,他说会最后留给我的东西,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
最后,阵法终于摆出来了。黑色的世界渐渐被白色取代,这是一种很奇异的现象。就像是天亮了。原本什么都看不清的,现在我可以看见一片巨大的旷野,雪花纷纷而下,千朵万朵的梨花绽放,雪地中心是一个棋盘,棋盘两旁放着两盏茶,还冒着缕缕白烟。我忍不住走过去,端起茶杯坐下。这样的画面,就好像师父他还在,我们还在下棋。耳边似乎还伴着塔塔的落子的声音。
可是一去不复返了,这样的时光。
我放下茶杯,起身皱眉,收起放在地上的棋子,异象刹那间消失,我又听见蛐蛐的叫声,只是这次,我看到一把短刀架在我脖子上。
我慢慢的抬头,只看见一个带着帽子的长发男人站在我身前,他的右手边是被绑住的小六。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而且非常冷淡:“谁让你们来这里的?”
我打量着对面的这个男人,许是见我迟迟不说话,他很不耐烦,手中的刀又往前送了几分,我感觉到脖子上一阵刺痛。但同时我接着微弱的光隐约看到男人手臂上缠绕着一层又一层的白色绷带。我抬眼,继续看着对面的这个男人。
他的头发很长,带着帽子,还围着一条很长的白色围巾。他穿着休闲的牛仔夹克,腰间是上好的皮带。但是我认得这种皮带,里面可以藏刀片。而且这个男人很高,即使隔着衣服都可以看见他的肌肉。他的脚一前一后,典型的练家子的把式。我寻思着一个机会,可以让我抽出靴子中的匕首。但其实我对赢丝毫没有把握,我只能求可以拖延时间救出小六。
气氛就在这一刻僵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