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苇渡江听见声音,暗道不妙,此时另外三人斗在一处,他又瞧不清形势,手中长鞭已然无用,可又惧怕毓岗双拳不敌四手,只得硬着头皮,赤手跳入战圈。(看啦又看小说网)
堪堪十余招刚过,郭心阳的吕祖纯阳剑法已转为芥尘道人嫡传的观鱼剑法,只见他出剑愈来愈缓,剑圈却愈来愈阔。雍澈的身法已压得不能再低,他根本不顾四下游走的一苇渡江,只是时而将外撤的敌人拢入战圈,时而听声辨位,还击一二。眼见三岔口之法大为奏效,雍澈的走位更加奇险诡谲,偶尔竟尝试以步法逼退一苇渡江,与郭心阳的站位也不可避免的稍有疏远。
斗姆宫内,四个形如鬼魅的身影在神像投下的黑暗中翻腾跃动。斗姆宫外,不期而至的风雨却已渐渐趋缓,淡月开始依稀可见。
咕的一声,那是兵刃插入肉身的声音,声音虽然轻微,可以殿内诸人的修为,自然都已察觉。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只听见新雨初停屋檐上的滴水声。
月华终于洒入殿中,映照在一个腹上插着金色长棍的黑衣少年身上。
“百花离人锥…”郭心阳攥着腹上的冰冷长锥沉声道,“棍里藏锥,以锥为棍,我虽然猜出了你的武功路数,却还是没能躲过你这一记暗招…”
毓岗踉跄两步,顺势从郭心阳身上拔出散发着金色光芒的百花离人锥,再也支撑不住,向后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雍澈看得分明,他手中的长锥套在离人棍中,拔开之后又将棍套插入棍尾,一根长锥实在是可长可短,方便已极,狠毒万分。而这凶险兵刃的主人,此时再无往昔的那分贵气,他周身或划或刺的剑伤不下七八处,鲜血汩汩不绝的向外涌着。
毓岗虽暂不为患,但一苇渡江在侧,雍澈顾不得有伤在身的郭心阳,而是转身看了看那传闻中的“侠盗”,仍是那么坦然自若,含笑挺立。而雍澈那平日里梳得妥帖的学生头,此时早已凌乱,衣衫也早被汗水打透。
“燕怡堂,雍会长,领教了,好功夫!”一苇渡江笑道,“我在你这样的年纪只怕远不如你,杀了实在可惜!不能让武林同道说我欺负后辈,你走吧,我再等你三年,三年后,我再来会你!”
雍澈低头叹道:“我确实不想死,可郭心阳怎么办…”
“混账!留你一条命已是开恩,还他娘的要管旁人!”一苇渡江喝道。
雍澈摇了摇头,“你若答应放了郭心阳,说不定我也会放过你的。”
“你说什么!?”
雍澈向一苇渡江缓缓迈出两步,轻叹道:“刚刚一场恶斗,我共有六指得手,我敢肯定,没有一指落在郭心阳身上。以你的功夫和狠毒,若对我还有杀心,我还真的会怀疑,那六指可能尽数拂在了毓岗身上…”
一苇渡江的面颊已在抽搐。
“若没记错,我的一记‘避风探指’应该拂中了你的左腿环跳,另一记‘掬云扫指’理当拂中你右尺筋脉。中了这两指,现在你已不是我对手。”雍澈抬臂拭了拭额头上的汗水,淡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