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心阳沉吟道:“辛亥以来,中山先生筚路蓝缕,草创共和,如此看来,广州当为首善。(看啦又看♀手机版)”
程秉真笑道:“乱世之下,豪强并起,郭会长不以强弱论英雄,而视功绩彪炳者为正统,见识过人,程某佩服。”
郭心阳冷道:“我这人脖颈有毛病,说软吧它弯不下去,说硬吧又擎不住高帽。”
程秉真也不尴尬,“郭副会长君子之风,满身正气,是程某失言了。但二位想没想过,一党一派之正统,也只不过是一时一地而论。纵览华夏数千载,真正的正统,永远是民心。”
“你们就喜欢说那些没着没落的话。”郭心阳冷哼道,“民心无时不在,可又看不见摸不着,怎能当做正统?”
程秉真站定脚步,正色道:“我们追求的,就是以民心为正统,让兆亿百姓为主人!”他看着郭心阳,目光又坚毅锐利起来,“让每一个人,都能出入这恢弘堂皇的楼宇!”
郭心阳见他语气坚毅,也正色拱手道:“君子和而不同,郭某虽不认同先生之政见,但先生以天下苍生为念,在下佩服。可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就此别过!”
二人一路出来,推了车子出院,雍澈见郭心阳一言不发,不禁问道:“心阳,那程秉真是…”
郭心阳点了点头,“你猜的不错,你觉着这人怎样?”
雍澈若有所思,喃喃道:“你让我留意他,我便给他瞧了瞧病…”
“我说的不是这个!”郭心阳无奈道,“我是见他神色异于常人,布衣之下难掩锋芒,这才让你留意。你怎么给人家看上病了!”
“你别说,旁的我看不出来,但至少有一点他跟你一样。”
郭心阳奇道:“什么跟我一样?”
“他睡觉也不多,估计肺腑也不太好,应该是抽烟抽的。”
郭心阳听了自顾自道:“抽了多少烟会让肺腑的毛病从面相上都能看出来,这人在我们面前可一支烟都没抽过啊…”
雍澈跨上车,调侃道:“你这人一天到晚就好琢磨人,其实人家怎么样跟你又有什么干系了?鲁大哥想和谁交朋友,他那么大的人,那么大的官,不用咱们操心!”
“子澄,你不觉着那程秉真身上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气?他终究不是我辈中人…”
雍澈见他说的认真,便也板了板脸色,“他要真是,真是那什么,这也说得过去。要是像你似的,成天把什么都抖在外面,生怕旁人不知道似的,哪里还有命在?”
“呵,雍社长倒还挺理解人家?怎么着,你是也要去入伙啊?”
雍澈啐道:“瞧你说的,还入伙,整的像上梁山似的。我只是觉着,那姓程的虽行事隐秘,可说的也不无道理,我们先前可能真的是固步自封了。一国尚未一统就容不下第二种思想,第二种声音,我觉着,这不是什么好事。”
郭心阳喃喃道:“嗯,罢黜百家,确是履八荒制之后的事,现下,还是该百家争鸣啊…”
两个年轻人顶着烈日,蹬着自行车,谈论着和自己遥不可及的大势,面前的奉天外攘门吊脚映光,在正午时分似乎没有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