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独自等候的孤寂拉长了时空,还是郭心阳的轻功真的较卢煦差得太远,雍澈直感此番等候了太久太久。(看啦又看手机版)就在他几近不耐烦之前,坠子终于带着绳索再次落了下来。
雍澈接了绳索,不敢学卢煦的精妙轻功,先伸臂拉住线丝,再双足发力上跃,倒更像是郭心阳方才用过的法子。可他一跃之下,直觉身子飘乎异常,暗道一声不好,许是酒劲儿上脑。可又攀爬几次,每次都较之前高了几寸,这才知道是自己功夫又有进境。
待他翻过宫墙,早闻郭心阳带着笑道:“扁毛畜生不会飞,数你最慢!”
雍澈刚要反唇相讥,却被眼前碧瓦飞甍的一派巍峨气象所震撼。
卢煦见状笑道:“这是文溯阁,是藏全本《四库全书》的地方,尚不是宫里大气度所在。”
雍澈惊得合不拢嘴,只匆匆看了一眼,便赶忙随着卢煦逾墙越瓦,心翼翼的夜行了一盏茶的功夫,方行至宫殿中路。
卢煦伸手在夜色中绕着鳞次栉比的楼台画了个圈子,低声道:“这是大中阙,我们已经到了前朝太宗皇帝的后宫。”
雍澈惊道:“清宁宫?!”
卢煦含笑点了点头,雍澈叹道:“乖乖,这要是让毓岗、宁和叶他们知道了,不跟我玩命才怪!”
郭心阳啐他一口,卢煦又向南指了指,“那边便是凤凰楼,再往南是崇政殿,最南边便是行宫正门大清门。”
郭心阳道:“素闻凤楼晓日、凤楼观塔是盛京佳景,今天绝不能错过了。”
卢煦笑道:“郭副会长真是会游赏的,可现在不是时辰,我们看完东阙回来正好。”
二人相视一笑,便继续东行。
雍澈见了心道,这两人还真是无法无天,游走于禁宫之内,还能如此谈笑风生,闲庭信步,放在二三十年前,少不了都得满门抄斩。
又越两道宫墙,蓦地里豁然开朗,不同前番气象。只见夜色中恍若无垠的禁宫内,一座八角重檐大亭傲然矗立在须弥座台基之上。大亭南侧,十座稍的亭子依八字分立两侧,恢弘庄严之中法度严谨,不逾皇家规矩半步。
雍澈喃喃道:“这,这难道就是,就是大政殿…十王亭…”
郭心阳奇道:“明明是个亭子,却叫大政殿,明明只有八旗旗主,却偏偏设了十个王亭,这旗人还真是没个规矩。卢,你可知个中奥妙?”
卢煦摇了摇头,雍澈低声道:“满清发于鞍马,不敢忘本,是故这司仪之大殿仍作帷帐之型,为别于十王亭,故称大政殿。十王亭除八旗旗主王亭外,左右两首乃是左右两翼王亭,其位尚较各旗主为尊。”
卢煦赞道:“弟胡逛了这么多次,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子澄兄初次入宫,便能如数家珍,可见学识广博,佩服佩服!”
郭心阳讥道:“卢师弟,你若也有个旗人发,便不会佩服他雍子澄了!”
东阙空旷开阔,不便隐身,三人赞叹一番,再不敢多做停留,仍悄然潜回大中阙凤凰楼下。
郭心阳举头仰望,只见楼檐上高悬着乾隆皇帝手书的“紫气东来”四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