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骤起,又近岁末。(手机阅读请访问)
这是冯庸大学学生每学期最难挨的日子。便是平日里最贪玩的学生,此时也知道要在考前查遗补漏,临阵磨枪。晚间熄灯后,各个寝室仍不乏偷偷燃了蜡烛,身上裹着棉被,摸黑温书的学子。书看得再晚,也无人敢耽误第二日晨起出操。如此晚睡早起,白天又有课程,真可谓焚膏继晷,搞得身心俱疲。
这样的日子里,最招人嫉恨的便是“盖檀郎”秋丛秋凌霜这样的人物。他依旧上课睡觉,下课胡闹。晚间临睡,若有人点灯熬油,他不仅笑你,还恼屋内有光,扰他清梦。
雍澈已恍惚了太久,落下了太多课业,此时免不得要去从众,跟着医学院的师兄弟们一齐温书。除了每个礼拜五与梅清、修篁等人结伴回家,再不如往常一般,整日与这几个好友相聚嬉戏。虽能见到同室的秋丛,可他自与旁人一个心思,瞧这种带学不学,仍在历次会考中夺魁的狂傲子横竖都不顺眼。
而郭心阳郭副会长消失的更久。即使学生自治委员会每半月一次的例会他也连着缺席了两次。雍澈心中起疑,问过梅清也寻不着答案。
又至礼拜五,结束全天课程后,雍澈与秋丛照例前往尚行湖畔心亨亭,等着与梅清、修篁结伴回城。甫至湖畔,却惊奇的发现了那个久违又熟悉的高大黑色身影。
郭心阳看见二人,冷峻的黑脸上强挤出一丝笑意。“雍社长,秋,你们今天来的倒早。”
不待秋丛说话,雍澈抢先问道:“最近怎么也寻不着你,临近会考你不温书,又去哪里瞎闹了?”
郭心阳苦笑道:“也不知忙了什么,只是整日焦头烂额的…”
“不在学校,你不怕先生们恼你?”
郭心阳答道:“课还是上了的,只是下课以后常要出去,早就托人在帅府开过条子请假。”
说话间,梅清、修篁也如期而至。二人见着郭心阳在此,自也少不了一番挖苦。
众人正说得热闹,秋丛忽道:“昨儿是平安夜,理应出去玩耍一番,奈何我们没有郭副会长的本事,出不得校门。好在今日是耶诞节,城内仍有不少少爷姐府上要办舞会,哥儿几个也去热闹热闹吧!”
梅清挖苦道:“没听说你啥时候信了洋教啊?”
“没信没信,但本少爷早晚都要留洋,沾染沾染人家的洋玩意儿总没坏处,省得到时候真的出了国门,被人家当成土包子!”
郭心阳听了突然问道:“你说今日是耶诞节?已是十二月廿五日了?”
“是啊,便是今天。”
郭心阳闻言只哦了一声,便再不搭话。
五人说笑间出了校门行至车站,却见身着一袭锦袄的雍池独自俏立在那里。
雍澈见了奇道:“你要回家怎么不先知会我一声?”
雍池嘟囔道:“这么点事儿也要跟你汇报不成?”
雍澈微一合计,心中了然,转头向秋丛嗔道:“过几天就是池第一次期末会考,你自己学业精湛不妨事,干嘛拐带她跟你去胡闹,凭白耽误了温书!”
秋丛扭了扭鼻子只管笑,雍池却向雍澈丢下句不用他管,便拉着秋丛抢先上了汽车。
郭心阳等人见了闷着发笑,雍澈长叹一声,却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