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心阳不怒反笑,一字一顿道:“少帅大人!”
杜一鸣慌张道:“是了,若非是他,你子怎会知道…原来少帅早就知道,他是要用我钓大鱼…”
郭心阳见此计奏效,又诓他道:“杜连长股肱之才,偶尔行差踏错,也不至自觅死路,何不自省于少帅座前,以寻悔改之活路?”
“来不及了!”杜一鸣颤道,“上船容易下船难,现在少帅他自身难保,又哪来的活路给我!”
郭心阳见他瞳孔骤缩,神色大异,持枪之手也不似刚才一般稳定,赶忙一个侧身反锁,避开枪口的同时又去格挡他的右腕。(看啦又看手机版)
雍澈见突生变化,而郭心阳也不再受制于人,赶忙进步上前,与郭心阳一同夹攻杜一鸣。
但那杜一鸣久经沙场,绝非泛泛之辈。他虽诧异于书生模样的郭雍二人身怀绝技,以致一时大意,失了先手,可他处乱不惊,持枪右手向外急甩,身子顺势旋转,避过身前郭心阳的格挡,再向左一个腾挪,躲开身后雍澈隐然而至的拂兰指。他这一套动作未及思索,全是沙场历练的本性使然,端的是一气呵成,恰到好处。待他躲开夹击,身子堪堪靠到墙壁,并不回身瞄准,已将手枪从腋下递出,砰砰两枪分射二人。
两声枪响间不容发,这本已极难,甚至难于他先前巧妙的避开二人攻势和那花哨的出枪动作。可最难的,却是杜一鸣引以为傲的射击准度,他有绝对的信心,这两枪虽开得急促,纵不能枪枪毙敌,却不至一枪落空。
他的枪是杀人的枪,这是他屡经战阵仍然生还的唯一原因。
枪声乍歇,他的身子也已转了过来,看见郭心阳缓缓倒下,他很满意。再转头向右看去,却未在他料想的地方看见雍澈。
寻芷拂兰的雍澈,早已在杜一鸣身侧两丈开外。至此他的步法仍未停歇,他有面对枪口的经验,他也知道,诡变的步法是自己此时保命的唯一招数。
郭心阳仍倒在地上。逃命,对自己已难如登天,如若再救郭心阳,岂非是要为他白白殉葬?
雍澈第一次拷问起自己的德行,在此之前,他从未因此自我怀疑。
雍澈犹豫间,杜一鸣已含笑抬起手枪。目标运动变化虽然诡异,可这等距离,若他连开三枪,射中目标并不算难。
他开始享受这游戏的过程,调匀呼吸,左手托腕,缓缓的瞄准目标,准备射击…
雍澈已有些后悔,为何要为了一个不知死活的朋友,和那虚无缥缈的所谓“义气”,搭上自己这条性命?
雍澈心旌动摇之际,杜一鸣开枪之前,似乎只是弹指间的一瞬,郭心阳倏地自杜一鸣身后跃起,他中枪的左臂兀自流血,而他却如若无事一般,跳的老高,刷的刺出不知何时已在手中的秀松长剑。
雍澈从郭心阳眼中看到的,除了他一贯以来的坚毅果敢,还有一股似曾相识的戾气。这股戾气,是郭心阳自义县毙敌时继承而来,自那以后,他的剑似乎已可杀人。
雍澈的心顿时一松,他本该知道,郭心阳永远是最可靠的朋友。中枪之时,郭心阳定是佯装倒地,伺机反击,而自己吸引了杜一鸣转身的空档,正是郭心阳最好的出手时机。
可杜一鸣只用一个转身,便粉碎了二人所有的幻想。他久经战阵,如何听不见身后来人偷袭?他的枪已对准身前半空中的郭心阳,而身后赤手的雍澈尚远在三丈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