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要出门,正在树荫下择菜的婶子李氏忽地叫住了他,“澈儿,头午有个漂亮伙儿来寻你…”
“哦?”雍澈疑道,“是宁和叶?”
“宁古塔家的大子我咋不认识!”李氏笑道,“不是他,也是个彬彬有礼的公子,个子比宁大郎高,岁数也比他大,可瞧那谈吐做派,好像也是个旗人。(手机阅读请访问)”
雍澈微一合计,问道:“那公子可留下话来?”
“对对对,留了张字条给你…”
雍澈接过字条,向李氏笑道:“三婶你也真是,既然人家留了字条,还跟我拉东扯西的做啥消遣!”
李氏笑嗔道:“哟哟,我这大侄子刚喝了几口洋墨水就嫌我唠叨了!可别喝急了呛着你!”
雍澈笑而不答,展开字条,但见不大的纸面上是三行行楷,法出董思白,虽不觉笔力如何,但可见书者确于此道下过苦功。
雍澈暗赞一声,默读道:“燕怡堂少主雏扁鹊子澄贤弟,今贸然造访,寻君未遇,故留废墨,邀弟于寒舍对酌。今夜五时,愚兄虚左以待君至。毓岗。”
雍澈暗忖,这毓岗平日里眼高于顶,与他年纪相仿的武林同道又多是他的晚辈,倒是独对自己向来客气,这个面子不好不给他。可有了上次在他外宅那一番胡闹,雍澈多少还对那些遗少们有些不齿,更对他们喝酒的套路有些忌惮。
雍澈抬手看了眼郭心阳送的腕表,此时不过一点一刻,离晚间肇氏邀约的时间还早的很,便依先前合计,出门去了自家铺面帮忙。
铺上先生伙计看见少东家进来,一个个或躬身或拱手问好,雍澈待人谦和,无不还礼。他也不转悠,直接踱到堂医坐处,见只有一个熟识的老郎中伏在桌案上午睡,头下垫着的草纸上早流了满滩的口水。
雍澈见了微一莞尔,也不将他叫醒,只是自己寻了本医书翻看。未读两三页,已有一伙计过来说话。
“少东家,东家和掌柜在后厅请您过去。”
雍澈合书抬头问道:“可知道是啥事?”
伙计答了句不知,便笑脸退开,雍澈满腹狐疑走至后厅,向父亲雍白和掌柜请过安,立在一旁,那掌柜知道这父子二人有家事要谈,便自行告退,临了不忘将厅门带上。
雍白也不让雍澈坐下,只低声道:“今儿咋回来这么早?”
“学校下午没课,左右无事,便告了假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