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斜楞眼看了看他,这次倒乖乖的没有说话。少年抬脚任她起来,走到路边,亮出一本手掌大的证件,老鸨识得是那是当官的明证,这便满脸堆笑的跟他砍起价来。
一旁的史鹏举见了那黑面少年手中一闪而过的军官证,心道一声好家伙,那是帅府警卫旅的证件,有此证件的至少是个尉官,这少年与自己年纪相若,怎会居此高位?
没谈几句,那少年打个哈哈,冷笑道:“你说的价钱不靠谱,五十块钱,你要就收着,不要我过会儿带人封了你的馆子,再把人领走也不迟!”
老鸨也绝非善类,堆笑道:“瞧这位军爷说的,这是啥光彩事,您好意思整那么大动静来提人吗!”
少年冷笑一声,淡淡道:“你看看我,像是当官的吗?有个证件无非是出入方便些罢了,要说封你的馆子,我还犯不上亲自出马让人知道是我封的!钱就这些,要不要?”
“八十!”老鸨子还价道。
“不行。”少年明显不会杀价,只是机械的重复着这句话,最后只得给了老鸨子六十块钱了事。
老鸨子引着壮汉们晃晃走了,少年这才回身向那姑娘问道:“你可还有东西在那?”
“我…我没有东西在那脏地方…”
“那好,我们就此别过,保重。”少年说完转身便要走进饭馆,却被姑娘拦在门口。
她又扑通跪倒在地,呜咽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女子已是无家可归,只愿一辈子服侍恩公,报您的大恩大德!”
少年负手冷道:“我说过,不喜欢人这么跟我说话。”
姑娘默默摸了摸泪痕,起身站在少年身侧,似乎已跟定了他。
少年叹了口气,从怀中摸出纸笔,铺在门板上刷刷写了几笔,将纸笺叠了几折交给姑娘,“你拿着它到四平街宏沽行,找薛掌柜,就说你是郭少爷新买的柜上使唤人,让他给你派活儿。”
“可是…”那姑娘懦懦道,“我,我还是想服侍恩公您…”
“我独来独往惯了,不用旁人服侍。你自去吧!”少年说完,再不多说一言,多瞧一眼,径自走进会宾楼。
瞧热闹的渐渐散去,那少年却又被人拦住。
史鹏举抱拳笑道:“兄台高义,弟佩服!”
“过誉了!在下有约在身,烦请借过。”
史鹏举立住不动,又笑道:“敢问兄台可是我那同窗雍子澄的朋友——‘锦妖狐’郭心阳郭大哥?”
“哦?”黑脸少年奇道,“在下正是郭心阳,你是子澄的同学?他可到了?”
史鹏举笑道:“我和郭大哥曾在同泽礼堂有过一面之缘,真恨当日有眼不识泰山,未能和大哥结交!子澄上楼有一会儿了,贵校的梅大哥、修大哥还有秋凌霜也都到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