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起军刀,凌空挥舞,“二营卫戍连全体都有!”
不足二十骑同声喝道:“有!”那喊声冲破牛斗,壮哉有如骤雨前震天的雷鸣。(看啦又看♀手机版)
石步岩高声道:“二营卫戍连,随我冲锋!”
没有冲锋的号角,没有旌旗的引导,这支以奇袭见长的卫戍骑兵连,第一次正面冲锋。
战阵之内,血肉横飞,真个好似无尽轮回的修罗地狱。石步岩的戎装之上,鲜血凝固后,再侵染上又一层鲜血。手中的军刀早已崩口,却止不住他屠戮时的一身戾气。
一入敌阵,饶是宝马良驹亦驰骋不开,黄骠马刚慢得一慢,早被敌军一枪射穿头颅,倒将下来。石步岩轻巧横跃,虽未被马压伤,却已然孤身处于敌阵的包围之中。
这是绝险之境,简直已无生机。
敌军也已有骑兵袭来,石步岩见那骑手身手了得,骑术精湛,肩上的军衔也是中尉。他咧嘴一笑,抹去眼眶上的鲜血,挥刀舞个圆圈,逼退身前一众敌军,也引来了那骑在马上的敌军中尉。
马是好马,将是良将,一骑飞驰而来,速度快的不及反应。
好在石步岩不需要反应,他的动作,早在敌将驱马过来之前就已做出。手枪早已在手,似乎并未瞄准,一发子弹便已精准的射入敌将左眼。
这电光火石间的一枪,干净利落,无一丝停滞,好像是那骑将自己撞向石步岩的枪口。
敌将已死,石步岩挥刀护住周身,翻身一跃上马。刀枪在手,马在胯下,他再不担心自己的处境,猛拉缰绳,胯下骏马人立起来,嘶鸣一声,便向敌阵更深处冲去。
敌阵已乱,己方冲锋的兵力却已渐渐接济不上,以一团之兵力抵御三团之攻势,本不该贸然冲锋,然而这已是奉军最后的转机,此时败象又生,石步岩已在寻找退路。
他厮杀一阵,真如赵子龙七进七出一般无人可挡,眼见再有几十米便可脱阵,却见离己方越近,战况越是惨烈。石步岩不禁思忖,一将功成万骨枯,前人果不欺我,大帅如此,自己又哪有不同了?为了一己扬名立万,衣锦还乡,已有多少同乡死在异乡?
他在最该冷静决绝的时候,偏偏心神不宁起来。眼前,一个老兵立足不稳,倒将下来,立马便有敌军挺着刺刀扎了过去,石步岩不假思索,一刀砍死敌军,勒马回护地上的老兵,硬是要将他提上马来,不觉一记冷枪射中腹,石步岩一手捂着向外流出的肠子,一手扣住刚刚提上马背的老兵,奋死逃出敌阵。
夜的静谧,战的狰狞。炮火短暂的映亮了天际,让人产生拂晓来临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