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这死狐狸弯弯绕多!”雍澈随口啐道。
秋丛见二人低语,不快道:“哎哎哎,你俩还能行不,五个人在这,就你俩咬耳朵,说话背着谁呢?”
梅清笑道:“秋你还真甭挑他们,这二位高手现在在奉天,哦不,在沈阳城里创下了字号,地面上都叫他俩‘锦妖狐’、‘雏扁鹊’,威风得很!”
郭心阳笑笑不语,雍澈却道:“万里,你可是爽快人,怎么这腔调像极了秋凌霜呢?”
秋丛愠道:“你这绕弯子埋汰谁呢?你还别说,你俩一只狐狸,一只鹊儿,倒还真是一对禽兽!”
除了郭心阳雍澈两个,余下三人不禁拍案大笑,惹得旁边听戏喝茶的客人一个个向他们含愠侧目。
五人捧过宁老板的场,在北市场里逛过元旦庙会,不到午间,便即散了,各自回家吃团圆饭。雍澈没走两步,回首看见一片莹白间,茫茫人潮中,郭心阳形单影只的踱着步子,心中莫名的涌起一股与这佳节氛围格格不入的情绪,他暗叹一声,几步追上了郭心阳。
“心阳,去我家吧,好歹吃了午饭,热闹热闹再走。”
“不了。”郭心阳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这人独来独往惯了,没事!再说我家里的伙计仆役们也摆了酒,回去跟他们乐呵乐呵,也盯着他们点儿,省得太不像话。子澄,新年快乐!咱们学校见!”
回家的路上,雍澈不禁想起那日在东北大学的那栋楼内,黎微音和郭心阳的那番密谈,郭心阳到底承载了多少心事,藏了多少秘密,如此的不足与外人道,将这样一个好男儿的心境,压得与其名字那么的违和。
元旦假期后的第一天,雍澈便收到了连闻歌送来的新年礼物,那是一条浅绿色羊毛织就的围巾,一角上还绣了一个墨绿色的“澈”字。这等考究的纹饰,雍澈只知道修篁一个人有,他的每一件衬衫袖口都有一个独特的纹样,那是一个象征竹筒的圆圈里插着两片竹叶,修篁自己说,那是他自己的记号,免得衣服穿乱了。
“织的不好!”连闻歌俏生生的说道,“我是入秋了才合计送你点什么,本想织件毛衣,可不知道你的尺寸,再说我毛线活儿不行,时间太紧肯定织不完,就是这围巾也是晚了的,本想耶诞节送你…”
“不不不!”雍澈紧张道,“这已经很好了,看着就暖和。”
“那我给你围上!”
连闻歌站上两级台阶,将围巾环在雍澈的脖颈上。围巾刚触到他的肌肤,便忽的有了一种触电的感觉,这感觉带来的不是暖意,而是记忆,他和洛英华十几年来的记忆。他一把将尚未围上脖子的围巾除下,塞还给连闻歌。这一塞,不禁又碰到了她因寒冷而微红的素手。
连闻歌不觉缩了缩手,围巾便飘落到了雪地上。青白相衬,更显出说不尽的素雅。
雍澈弯腰拾起,慢慢的递还给她。
“雍澈!”连闻歌的声音已近哽咽,“你不喜欢,大可以等我走了,寻个没人的地方丢掉,干嘛这么欺侮我!”
“菡。”雍澈默默的将围巾围到她的如玉的颈项上,触到她肩膀的一瞬,他分明感到,她的身子已在发颤,“菡,这围巾我很喜欢,可今日我没准备回礼,围巾便先放在你那。等有一天我准备好了,再带着礼物来跟你换…”
连闻歌笑了笑,那笑让雍澈感到彻骨的寒意。“你想要便要,你想还便还,你当我是什么人!”
看着连闻歌向着宿舍的方向跑去,雍澈却没有追,他只是站在雪中看着远去的连闻歌,确认她并没有摔倒,直到连闻歌袅娜的身影逐渐模糊,逐渐融在茫茫的白雾之中。<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