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少说!”胡旺忽道,“雍老三应该也告诉你了,你入武协时我吃了酒,却没钱给你送礼。()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我是真没啥拿的出手的玩意儿送人,索性打两遍全套的飞虎拳让你瞅瞅。得着多少,看你造化了!”
雍澈听了这话,只感一阵热血涌上头顶。这“病虎”胡旺虽相貌猥琐,身份微贱,可几次相助于己,先前又化解了自己初入武协之危,现在竟肯把压箱底的本事显露给自己,这份恩惠,着实不。
不等雍澈言谢,胡旺已掖上衣角,拉开架势,在高阁之上将那密不外传的飞虎拳使将开来。
胡旺招式使出,满身的气度为之一变,拳风中心,俨然一派宗师风范,任谁现在看见这个面黄肌瘦的短的汉子,也猜不出他干的是那走街串巷,吆三喝四的买卖。
雍澈眼见胡旺的拳法和燕怡堂家传的劈挂掌虽招式相似,可气韵大相径庭。他雍家的劈挂掌大开大阖,气势雄浑,反观胡旺的飞虎拳,起手舒缓,又拳拳势大力沉,虽看似满身的空隙,实则无人可近其身一步,确是一路攻守兼顾的外门功夫。
胡旺的拳招甫过半程,招式已越来越快,脚步越来越轻,时而猛然跃起,拳掌又借势硬落,直有开山裂碑之势。雍澈看到后来,已记不得胡旺的招法,心中只是隐隐感觉,这路拳法若由自己使来,怕是用不过十招,定是要气竭而止。
胡旺最后一次纵跃,直跳起一人多高,凌空拍出四掌,将劲力化个干净,稳稳的落在房顶。
“病猫。”龙久盘膝坐在屋脊上懒洋洋的指着一片碎瓦,“你老了,有病就得吃药。”
胡旺走到他所指之处,捡起碎瓦,“呵,不中用了,发出去的劲,收不住了…”
雍澈也不见胡旺在房上硬踏,知道他起跃都是下盘和腰腹发力,功夫练到这等地步,脚下极有分寸,又怎会踏碎瓦片,便不由问道:“胡大伯,这片瓦应该不是您踩碎的吧?”
“嗯,你能看出不是踩碎的,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胡旺手上微一发力,将碎瓦捏得更碎,“那是我由上至下出拳,没有收住力道,用拳风击碎的。”
“什么?!”雍澈惊呼道,“这,这怎么可能?便是我三叔,怕也没有这本事!”
龙久冷笑一声,胡旺却正色道:“他雍老三当然有这本事!若是拳风不能碎瓦,怎么又能在武协当上主事?你三叔十年前便已有此能耐,只不过他诚心礼佛,慈悲心肠,艺成之后,出手已很少发猛力,更多的都是以巧劲取胜。你自己回想回想,我说的对是不对?”
雍澈经他点拨方才记起,雍书果然从不以气力取胜,印象最深的,便是在兰西县自家老铺房顶上,未出一拳,只凭脚步便将燕青门梁石惊逼到房下。
胡旺见他默然不语,又道:“刚刚你可看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