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西关”的确已经等得颇不耐烦,他见识到了梅清在楼下的神勇表现,心中不禁暗自合计,这梅清功夫并不高明,似乎尚在自己之下,可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打倒十来人,更让自己那些一向跋扈勇猛的“伊赫瓦尼”们没了脾气,这份气魄,这等能耐,自己恐怕没有。(看啦又看手机版)不过这不打紧,这会儿的梅清应该已经再没什么力气,这场公平而又场面的约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扫西关”想到这一层,心态开始平和下来,甚至有些莫名的喜悦和兴奋,以致于看见梅清晃晃的走上来时,他竟能报之一笑。
马保善并没起身迎接,他觉得胜利者没有必要对失败者过分客气,即使现在这两个身份尚待明确,“梅老弟贵人事多,怎么才来啊?”
梅清冷笑了两声,也不答话,径直走到桌旁坐下。“有酒吗?”
“清真馆子里本不让喝酒,可这家店的老板跟我熟络,我自带了些。来,给梅老弟倒上,倒满!”
酒是倒在海碗里的,这酒比景阳冈上的更浓,未闻其香,先感其烈。这一碗酒喝下肚,只怕谁都要倒。
梅清皱皱眉,随着喉头一动,喝了一大口。“这酒不好喝,不是啥佳酿。”他又喝一口,未及下咽,就把酒喷到了自己的双臂和前胸之上,接着,便伸手揉搓起来。“喝着虽然不好,不过够烈,治伤倒是好的。”
二楼松散的摆放着七八张大桌,除了“扫西关”这一桌,仍有三桌客人在吃饭。随着梅清喷了这一口酒,楼上所有的客人都向这边瞧了过来。
“这汉子着实不懂规矩!”马上就有一个回族老者过来指着梅清骂了起来。马保善身后的一个弟过去,和对他低语几句,那老者方悻悻的走回桌去,却也无心再吃,和一桌人会了钞下楼。
其余的客人也瞧出势头不对,他们虽不都认识“扫西关”,可一个回族伙坐在桌上,身后立着五个弟,对面坐着一个赤了上身通背纹身的大汉,这阵势一触即发,哪还是吃饭的地界?
客人们陆续下了楼,二楼上只剩下三桌客人,马保善和梅清一桌,一个喝倒的醉汉自成一桌,四个年轻人围坐一桌。
马保善见梅清开始动筷,也不打断他,毕竟是请客吃饭,不让客人吃两口怎么好说正事?他看了看剩下的两桌客人,单独一桌的那个醉汉衣着锦缎,身材臃肿,大分头梳的十分整齐,这会儿他伏在桌上,看不清面相,显然已经醉的不能再醉了。这人能在回回馆里喝酒,想来不是熟客也是个大户。
马保善又看另一桌客人,那是四个年轻人,他们坐在一扇窗边,夕阳余晖打进窗子,映着他们的身影模糊而迷离,只能依稀看出这四人都年纪不大,也不是回回的衣着打扮。
梅清吃饭很快,马保善环视四周的当口,他已吃完一笼屉烧麦,他拍了拍微微隆起的肚子,又端起剩下的半碗酒,“吃急了,喝口酒顺顺!”
马保善伸手一请,看着梅清饮尽,这才笑道:“梅老弟,你吃也吃得,喝也喝得了,咱们唠唠白天的事?”
梅清摩挲着肚子,悠悠道:“行啊,唠吧!”
马保善笑道:“人是你们打的,你是领头的,总得给我一个说法吧?”
“俺可没领头,俺是看见青天白日,有人在我家门口欺负良家女子,六个大伙子打两个,这才出手阻拦,这算见义勇为吧?”
马保善冷笑道:“姓梅的,在我这撒泼耍无赖,恐怕没你什么好果子吃!一句话,你是今晚留在这,还是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