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白不理会雍书,继续往下读道:
“经此一役,某名冠武林。(看啦又看手机版)然万念俱灰,遂辞父别母,托高堂于兄嫂,抛家弃业,逐己身于山林。又二载,偶遇歹人狎亵良妇于僻野,始再出手,救人而未取命。至此顿悟,遂茕独一身,飘游九州一十六载,通览百家九十万言。
“道光七年,岁在丁亥。某医武二术已若有成。医道出前人之法而自成一家,重修‘次非指’为‘拂兰指’,‘翁伯针’为‘蕙叶针’。二法医武兼修,可降恶救善,亦可治病救患。是年,某结庐隐居于关外兰西城南,平山贼、祛瘟疫,略有惠于民。乡人招某入城久居,深感其诚,方栖身于百姓所资之屋,即今之‘燕怡堂’药行。
“兰西有乡里询某之名,不敢辱没门庭,又愧于昔年未可医救平生挚友,实为庸医。故化‘庸’为‘雍’以为姓,以城外旧居‘远亭’以为名。”
雍书笑道:“咱们老雍家的由来在这呢啊!看来元钧那子起先叫咱们庸医倒还真没错!”他见雍白翻了自己一眼,识趣的闭上嘴继续往下读那序篇。
“又岁余,于兰西县安家立业,得五子三女,然无一可继某之绝学。唯四子诗稼微具慧心,行端性灵,怎奈其离经叛道、非周薄孔之势犹在某幼时之上。故只传五子诸般世行医武之术,惠桑梓有余,扬名作歹不足。”
读到这里,雍白恍然大悟道:“原来远亭公传下来的本事都有折扣,这是怕子孙不贤,树大招风啊!”
雍澈不解道:“爹,诗稼公便是我太爷爷了,他老人家在老家呆的好好的,怎么就来奉天了?”
雍白叹道:“听俺爹说,先祖父诗稼公早年与众兄弟医道不合,其余四门都仗着远亭公创下的燕怡堂旗号做买卖,独他一个见了穷人不往外撵,还总赊药送药给人家。远亭公在时还则罢了,等他老人家仙逝后这嫌隙就大了,兄弟不睦的事常有。诗稼公拗不过那四个房头,气不过便一路摇铃行医,到了奉天这才扎根。这个你三叔也是知道的,清明的时候你去过老铺,可瞧出来了?”
雍澈点头道:“原先我还以为是你们继字辈才有了分别,原来远亭公在世时就已经这般不一样了…”
雍白见雍澈黯然,也只是叹了口气,又续读那序篇:
“某虚度七十春秋,诸子渐有重利轻义、热衷名禄之势。其性已成,恐难相易。是故誊《兰泉医略》孤本于《搜神记》之内,不传于朽腐轻义之不肖子孙,以某仆吉氏在此守书。
“得此书者,即为雍远亭之传人,只可以书载之术行侠义之举,不可滥伤人命,助纣为虐,谨记!谨记!熟记全书之日,即为焚书之时,不可流传于世,只可亲传弟子一人,余人不可阅书中传术一字一句,有违此言,某不得安眠于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