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许用手指推下墨镜，对着那局长露出了自己的眼睛。

真容在这一瞬间显现出来，只有胖局长才能看到。

这一眼，就更让他验证了自己的猜想，怪不得今天的空气里有大人物的味道。

“大……大人……您来这里，是有什么指教么？”

程许重新推上眼镜，“没什么指教，我就是来查查案件资料的。别把事情闹太大，低调一些。”

程许顺手把车钥匙丢给了他，“对了，我车还没停……”

“我亲自帮你您停！”

此刻，席长欢像是被雷劈了似的，不是说好要低调么，你叫人家局长帮你停车，你还能再高调一点吗？

局长在众人的注视下，帮程许停好车，又随即让出了自己的办公室，还分外狗腿地奉上了两杯好茶。

程许见长欢一副见了鬼的模样，解释着。

“他也不是人，是我手下的小妖精。不过在你们人类里混得比较好，当上了这里的局长，我看他干得挺好的，就让他继续留下来，往后我的地盘上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也能第一时间跟我汇报。”

靠！又是一个磨人的小妖精。这个世界其实已经被你们占领了是吧！

席长欢觉得，程许手底下的小妖精大多有个通病，那就是崇拜狐狸精崇拜的要死。

就像现在的这位，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好吗？能不能克制一下了！

程许理所应当地坐在别人的办公桌上，俨然一副我才是这里的主人的样子。

“我的时间不多了，把秋实那件案子剩下的资料都拿给我。”

剩下的这些资料，大多都是筒子楼里的邻居录口供时的视频。

当时警方为了调查秋实的死因，基本把筒子楼里的人请了个遍。

程许随便打开了一个视频观看了起来。

“昨晚你在哪里？”

“家里。”

“有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

“不知道，我在睡觉。”

程许换了个视频继续看下去，接连看了十几个，发现所有人的答案都是千篇一律。

他们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不知道。

人是秋实的丈夫杀的，筒子楼里的隔音效果又不好，所以这些人根本就不可能什么也没听到。

唯一的解释是，所有人都在撒谎。

人类有时候真的是非常可笑的生物。

他们渺小而悲哀，所以当他人置身于危险之中的时候，他们往往会因为害怕，选择不看，不听，不想。

以为这样就置身事外了。

直到现在，席长欢才忽然明白，在筒子楼里，他们吵架的时候，程许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别把你们人类说的那么高尚……

但是即便是这样，他也还是要守护者所有人，守护者一部分“不那么高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