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p>
“魏师弟，你的车走的够慢的。”</p>
“我……师兄，我让他们几个先走了，好不容易才给自己又找了辆车。”魏双思顿了顿，及时回过神来，自以为自然地应付宋亦柏的话。</p>
“今天你喝了不少酒，赶紧回家歇着吧，过几天你就是正式上任的新大夫了，准备都做好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p>
“做好了，就等着那一天呢。顾师弟怎么了？是找不到车吗？要不我捎他一段？”</p>
“不用了，你跟他完全不顺路，你走你的好了，他跟我一道走。”</p>
魏双思隔着两辆车瞟了顾念一眼，顾念自然听到了宋亦柏与他的对话，她站在垫脚的梯凳上，只差一步就能站在车上。</p>
她扶着车夫的肩膀，另一只手冲着魏双思拨了一下自己的下眼睑，还吐着舌头，做了个大鬼脸，这才踏上车板，打起车帘，在对方的注视下，钻进了车厢里。</p>
顾念知道宋亦柏看不到。</p>
车夫收好梯凳，坐回车上，马车重新上路。</p>
魏双思甩下车帘，恼火地吩咐车夫出发。</p>
宋亦柏的马车用料考究制作精良，马匹也是上好的拉车马，两辆马车一开始还是一前一后，渐渐的车子质量好坏显现出差别，最终两辆车间距越来越远，中间插入的马车牛车手推车越来越多，当魏双思的马车驶到下一个街口时，宋亦柏的车子早没影儿了。</p>
顾念刚坐好车子就启动了，她双手环胸，藏好自己手腕，靠着一侧厢板闭眼睡觉。一句话都不说，弄得一直在观察的宋亦柏还真以为顾念醉得厉害，凑过来掀其眼皮要检查，顾念瞪他一眼，他才摸摸其额头退了回去。</p>
顾念闭上眼继续睡觉。</p>
大腿突然一个痉挛。弄醒了顾念，觉得嘴巴有些发苦，涌上来的胃气还带着酒味。于是在袖子里摸索自己带的药，但在她摸到之前，旁边伸来一只手。捏着一个小扁罐。</p>
顾念不客气地收下。含了两粒，将罐子纳进了衣袖里，然后恢复双手环胸的姿势，双眼半眯，一副随时又能再睡一会儿的样子。</p>
头顶上传来一只手的重量和热度，有穴位在被力道适中的按揉着，顾念发出舒适地呼噜声，在再次睡着之前。她好像听到了一声轻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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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就到了上塘街附近，被宋亦柏摇着肩膀晃醒的，想让他在下车前恢复清醒。别让病人以为来了个醉酒的大夫。</p>
睡了这一路，顾念也睡够了。拍拍脸坐直身子，又含了两粒药片，车子正好减速停下。</p>
回到后面，顾念想先去洗把脸，结果听说开刀院好像有工程，好奇地过去一看，见到一队熟脸的工匠，貌似正是给她家做整修的那队工人，至少老师傅和工头她不会认错。</p>
顾念抓了个在这里伺候的小厮问话，说是大掌柜的意思，要改造水井，加装新的东西，以后大夫们洗手就不用一人一个盆子了。</p>
顾念很高兴今天听到一个好消息，然后她去别处洗脸。</p>
下午来了几个外伤病人，都是轻伤，只需做一般缝合，在外面的治疗室就可完成，没有要送开刀房的重伤病人。对金疡大夫来说，是个平静的一天。</p>
任焱焱派人把谢师宴的请柬送到学堂给老师和师弟们，不搞大排场，就他们师生几个在一间有名的酒楼里聚一聚，最近这些天，连续不断的大场面都见够了。</p>
除了这些，学堂里关于顾念和魏双思的流言也莫名其妙地减少了，显然是顾念的威胁奏效了，因为她这几日有时碰到那几位师兄时，对方要么当没看见她，要么就是略带尴尬地笑一笑，点点头，错身而过。</p>
周砾他们察觉了有不对，但从顾念口中都问不出来，他们也就不好奇了。</p>
这种作息规律按部就班的生活过了些日子，六月下旬的时候，总号收治了一位重伤病人，被打得很惨，有点像报复伤害的类型，颧骨骨折，半边脸相比另一边起码肿起一半高度，手脚因为长时间被缚有肌肉坏死的趋势，至于躯干和身体的骨伤骨裂的，那就不用提了。奄奄一息躺在暗巷里，被经过的巡街衙役发现，这才捡回一条命。而施暴者早没影儿了。</p>
大夫们抢救了一两个时辰，病人才终于转移到病房休息，衙役回衙门登记案情，等待家属来报官寻人。</p>
一天一夜后，病人苏醒，向大夫讲了他的姓名和家庭地址，再看他脱下来的外衣，果然是好人家的孩子，不知怎么会被人打成这样。</p>
大掌柜准备派人去病人家里送信的时候，衙役带着自称是兄长的家属来寻人了，一看到全身不能动弹脸肿得连老娘都认不出来的弟弟，这名兄长满脸怒容，当场就在弟弟病床边大发雷霆，被照顾病人的婆子推搡着赶了出去。</p>
一刻多钟后，那位兄长付清医药费，到街上雇了马车，把他弟弟接回家去。</p>
本来这事到这就基本算完事了，打架斗殴的伤患大夫们平时见得多了，伤得这么重的，通常都是帮派成员，习武之人打架也极少打成这样的，更何况是平民，这挺难得一见的，大家都说家属肯定要报案，有一点身份地位的人家都绝不容忍孩子出这种事。</p>
第二天，巡街衙役经过总号门前，走累了进来讨碗水喝，待诊的病人给了一张条凳让歇歇脚，犹如拉家常一样的聊天。衙役们带来的八卦总是街坊们最好的娱乐消遣。</p>
昨天那个可怜病人自然是大家最关注的新鲜话题，但衙役却说家属撤案了，只说是一场误会，不希望官府追究。</p>
大家顿时议论开来，纷纷猜测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是不是那年轻人挨打的原因另有隐情。不过这种事也不少见，街坊们发散讨论一番后就被衙役的新话题给带转了注意力，关注起新的八卦。</p>
顾念还在烟花后巷时也听说过不少这种事，往往都跟把柄和威胁有关，天知道那位公子哥儿被卷进了事情当中。</p>
当天半夜。睡在二堂的顾念被后院传来的闷声惊醒，听上去最少有两人在她的凉棚顶上走来走去，隐约还有说话声。貌似是在讨论哪边才是今晚的目标。</p>
顾念推醒睡在旁边竹床上的哑姑，两人轻轻穿鞋11下地，借着前院的月光。哑姑找到烛台。拔去上面的蜡烛，将烛台拿在手上充当武器，仔细听着凉棚上的动静，看他们是否会落在她们后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