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难为我呢还是要培养我？”梅子轩憋出一脸苦涩的笑容。</p>

曾克凡向他抱了抱拳说：“是帮我。要查出这个人来，我必须有你这个内应。鉴于刘厅长老詹他们知晓你我的关系，有什么事你多和老段沟通，一个系统的，他们怪不到你身上。”</p>

梅子轩不乐意了：“嘿，你当我屌他们呀。”</p>

乐得曾克凡改抱拳为朝他竖大拇指，他自得一笑却想起了什么说：“前两日听说关鹏跑了，我打电话给老段通个气，人说他还在下面视察……”</p>

曾克凡的脑子蓦地“砰”一下像是被什么给捅穿了。这些日子忙着“夜桜”搞斩首行动的事，把这位老兄扔脑后了。于长沙干了皇室观摩团一票后，他直接去了武汉，接到段留一皇室观摩团飞回南京的电报后，以为他跟着会回重庆，没想到他竟会在外面耽搁了这些日子搞什么视察。</p>

谁信曾克凡都不会信。如此一来，“蚯蚓”收到不明人士照片的事仿佛就有了个出处。</p>

曾克凡遂指着电话机让梅子轩给段留一去个电话，看他回了没，别被人搞了都不晓得。</p>

梅子轩嗔怪他就过年了乱嚼舌头，起身走到电话机边上拨了个电话出去，一声“哈啰”后转过身朝曾克凡挤了挤眼。</p>

当梅子轩在电话里说曾克凡在他这儿，要跟他说话时，段留一小小地吃了一惊，应了那句做贼心虚的俗话。曾克凡随口一问回来了，他说回了，曾克凡接着发出邀请，劫后余生，一起喝一杯，让你嫂子整个火锅，段留一说好啊。</p>

去的路上，段留一一路留意着是否有人堵他或跟在后面。私人聚会，尤其是去曾克凡那，他没让厅里给他配的护卫跟着。</p>

到了灵雀湖别墅区的地界，情报所在这里不仅多设了一道警戒线，还增加了两组游动哨，凭添了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氛围。车子开到曾克凡的小院门口，段留一嗯了声喇叭，曾克凡应声从屋里出来相迎，开玩笑说你大驾光临还非得让我亲身接驾呀你。</p>

站在那的段留一突然喊了声“等等”，曾克凡不明所以地停下脚步，却见他望着湖对岸在说：“你这在/狙击/枪的有效射程内呀。”</p>

曾克凡遂抬脚朝他走去着说：“我当你真发现了哪里不对头呢，放心吧，老盖在对面安排了游动哨。”</p>

扭过身来的段留一见他独自一个，遂问，老梅呢。</p>

曾克凡说，我怕他沾火星，没让跟来。段留一心里便有数了，这是要开刀问斩的节奏啊。</p>

梅子轩的确是准备一道过来的，曾克凡也没不让他来的意思。人都到了楼下，警卫张跑拢来悄声对曾克凡说，有形迹可疑的人在附近逗留，打电话到局里，毕中闵带了些人过来，人跑了。</p>

曾克凡一想，正好，遂跟梅子轩说，这当口小心为妙，别把你给牵连了，算欠你一顿。</p>

梅子轩笑他风声鹤唳，也就没坚持。</p>

听他这么一解释，段留一哼了声算是接受了，然后埋怨他怎么就把关鹏给放跑了的，搞得出个门都心惊肉跳的。</p>

饭厅里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的曾夫人迎到堂屋里来，也跟着埋怨说，害得咱儿子闺女今年寒假一个都回不来了。</p>

夫妻俩的老大是个儿子在昆明念大学，他下面有对龙凤胎念中学。战时，重庆但凡有些头脑和能力的官商，俱都将子女送往云贵两地读书或生活，以避战祸。</p>